“对了,还有这户籍文书,一并给你了,还有方鹏夫妻的。”
卞瑞萱接过一看,感动地将文书抱在胸前,这回是真哭了。
“谢谢你小竹!”
窗外,卞含秀和季新桐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
随后的日子里,宁松也给卞瑞萱找了一套离昌平巷很近小屋,推窗就能看见宁家的院子。
卞瑞萱几乎每日早早便到了,天还没亮就等在门口,跟着宁竹一起去宗家,看她教授那些孩子练武。
过程确实如宁竹说的那般,很难,很苦。
可是她从来没有一刻想放弃,回去后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腿,她甚至觉得高兴。
只觉得这样自己就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宁竹等人的生活也在阴雨连绵中逐渐走向正轨。
天上下着雨,衣裳不好自然风干,久了还容易发臭,洗好的衣裳只能是坐在灶头边烘干。
可众人都有事要忙,也不能时时都有人瞧着火,卞含秀就给每人多裁了几套新衣,多些替换。
她还认识了不少街坊邻居,时时约在一处做针线活,心情愉悦,整个人看着都圆润了一圈。
季元武也重拾铁匠铺的老本行,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傍晚才回来,忙碌充实。
季新承和季新桐则是天天冒着雨上街,他们将家中空出来的几个房间全都囤满了粮食,麻袋堆得高高的,几乎要碰到房梁。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屋子,宁竹的心都跟着安稳踏实了些。
担心粮食会发霉,她还特意购置了几个装粮的大缸,涂上桐油石灰,增加防水性,再把底部都垫上石板和木块,放了些木炭,时不时就要检查一番。
连日来雨就没停过。
宁竹每日去宗府的时候都能看见穿着官服的兵卒在监督每家每户疏通排水渠。
衙门也在招工,组织壮力去疏通阴沟和明渠,若是哪里的排水有问题,及时上报衙门还有奖赏可以拿,吸引了不少闲散劳力。
因而街巷路面上只是偶尔有积水,都不严重,尚且没有什么异常。
宗成秋确实安排到了方方面面,让雨天的影响尽量降到最低,也难怪当初那位大娘会说出“不管什么天灾,有宗大人在就波及不了他们”这种话。
着实令人安心。
宁竹放心归放心,却还是做着两手准备,她甚至花了大价钱让宁松去给她订了一艘小船,就是为了以防外一。
这些日子囤粮的事情宁松多少也知道,只是还要买船就夸张了一些,他没忍住多问了两句。
宁竹就说自己紧张惯了,只是未雨绸缪。
宁松倒是没觉得她多心,毕竟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要不是因为小心谨慎早就没命在了。
他也被宁竹的行为下意识影响了,没忍住跟着囤了些粮食,还让牙行里的兄弟们也囤了一些。
牙行里大多都是单身汉子,同他一起住在郊外的园子里,平日里晚饭也都是请人做的大锅饭。
众人看宁松买粮食,便也凑钱跟着一起买了,如今灶房里都被堆满了。
宁松还笑着跟宁竹说,这下采购的可就省事儿了,够吃一两个月了。
宁竹只由心希望,童谣里预言的都是假的,涝灾不会发生。
这些时日她一直都是在宗府和家中两头跑,那些小萝卜头的功夫不说是一日千里,那也是与日俱增。
宗成秋听说这事儿,特意让宗明川来邀宁竹来府中。
他还用了上好的宣纸谢了请柬。
宗明川来送请柬时,也是宁竹这些日子第一次见到他。
他人又瘦了些,脸颊凹陷下去,嘴边的胡子都没时间刮,瞧着沧桑不少。
“兄长设宴,想邀你明日去府中一聚。”
大主顾开口,宁竹自然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