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行和学妹聊得热火朝天，还是在学妹的提醒之下才转头朝他看来，不解地歪头问：
“咋啦？”
“家里有点事，今天不去打球了。”
他这么说完，余光忽而瞥见旁边有辆正在下客的出租车，没等柯景行多问就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摇上车窗把少年的碎碎叨叨隔绝在外，然后才侧头对司机道：
“去康泰路280号。”
……
周牧则下了出租，在福利院门卫处和保安讲明到访缘由，又打电话给林蓁让她与保安直接沟通，花费了一些时间才终于进入福利院里。
他第一次来这里，一路走一路观察，脚步不自觉放慢，沿着林蓁提示的小径七拐八拐来到福利院大楼后的室外娱乐活动区时，林蓁正举着手机背对他而立，左手插在大衣口袋，右脚抵着地面一点一点，幅度极小地轻晃身体。
周牧则的注意力被周围不断传来的喧闹尖叫声吸引，目光越过林蓁朝远处望去，看到四下里的儿童都在追逐玩闹，其间分布着几个年轻面孔的看护人，直至听闻铃声从身后响起的林蓁率先转过头来，才终于收回视线看向了她。
“你怎么那么慢啊？”
女人十分自然地对他弯起笑眼，一边将电话挂断一边朝他走近：“等你老半天啦，你刚才不会是迷路了吧？”
语气和口吻熟稔依旧，带着点亲近之间才会流露的嗔怪，仿佛今晨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周牧则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还未启唇就被女人塞过来一样东西，目光下意识追随着她动作往旁边看去。
“喏，你赶紧拿回家吧。”
将车钥匙塞入他书包侧袋后，女人双手插兜立在他跟前，笑吟吟地仰头看着他道：
“妈如果骂我的话你记得帮我说两句好话，行不行？看在昨天我帮你开家长会的份上，嗯？”
周牧则沉默了一会儿，刚欲开口回话，女人已经大力拍了拍他肩膀，又踮起脚来揉了揉他头发，对他作别道：
“天好像要下雨了，你快回家去吧。我等会儿估计是和青志的同学一起返校，就不送你回去了。”
少年眸光似是短暂一黯，但很快就敛起情绪对她点头，又淡声说了句：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林蓁被他这副装大人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连连点头应声：“好好好，姐姐记住牧则的叮嘱了，你回去的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啊……”
她推着少年往小径上走，看着他颀长的身影在视野中慢慢远去，直至消失后才重新折返回活动区。
刚才一直留意他俩互动的协会学妹好奇不已地凑过来向她打探：
“蓁蓁姐，刚才那是谁啊？”
“我亲弟，是不是很帅？”
林蓁笑眯眯地对她介绍，看到学妹蠢蠢欲动地把目光游移向她身后，又赶在她试图讲出下一句话前先发制人地“扼杀”萌芽：
“我弟才十七，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呢。别看了芸芸，赶紧把眼神收回来，你看一个没注意涛涛又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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