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亚！！！”
她的皮肤裂开，无数细小的根须钻出，与墙面的石英矿脉相连。片刻后，她的双眼转为翠绿，声音也变了调：
>“姐姐……我不是你的错误。
>我是你不敢承认的真相。
>你害怕失控，所以想掌控一切；
>你恐惧死亡，所以妄图制造永生；
>可你忘了，正是脆弱，才让生命值得珍惜。”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化作一团流动的绿色物质，顺着墙壁缝隙流入地基，最终消失不见。
没人知道，这团融合了姐妹二人执念与悔恨的存在，是否会成为新世界的养料，还是另一场灾厄的开端。
***
春来时，那株幼苗已长至一人高。
它不像树，也不像藤，主干半透明，内部流淌着荧光液态物质，枝条末端不断分化出微型蘑菇群落，每一朵都形态各异，色彩斑斓。更奇特的是，每当有人靠近并静心聆听，便能从风中捕捉到一段模糊话语??有时是笑声，有时是哭泣，有时是一句古老的歌谣。
学者称其为“记忆之木”。
百姓唤它“说话树”。
而寻种者们相信，它是林?的化身，是自由意志的具象。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定居，重建村庄，开垦农田。他们不用法律约束彼此，而是围坐在树下议事，用倾听代替审判，用共情化解仇恨。
有人问维拉：“这就是你说的新可能吗？”
他望着树冠间跳跃的光点，轻声道：“不，这只是第一个回应。”
因为就在千里之外的沙漠腹地，又有新的水晶蘑菇破沙而出；在深海沟壑，沉眠千年的珊瑚骨架重新亮起脉冲信号；在极北冰原，一头濒死的雪熊舔舐了一朵发光地衣后，竟能站立行走，并用爪痕刻下一句完整句子：
>“我也想活下去。”
生命，正在学会表达自己。
而那颗最初被种下的种子，早已不再重要。
因为它从未真正存在过??它只是一个念头，一个选择，一次对“控制”的拒绝。
当千万人愿意为陌生人的春天弯腰浇水时，神木便不再需要重生。
森林，自会蔓延。
风再次吹过荒原。
树叶沙沙作响，像在说话。
又像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