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动承受一切的烧伤少年,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时空,直视镜头。
他的嘴唇微动,一道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我不是受害者。
我是选择成为容器的人。
师尊临终前告诉我:‘世上最锋利的刀,不是谎言,是不敢说出口的真话。’
所以我自愿走进这里,把你们都不敢说的话,全都接住。
阿砾,你不必愧疚。
许沉舟,你也不必赎罪。
我要的从来不是报复,而是让下一个孩子,不用再独自承受这一切。”
话音落下,整个记忆空间轰然崩塌。
阿砾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被泪水浸透。
许沉舟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肩膀剧烈起伏。
那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痛哭。
“原来……我一直以为我在控制‘默音’,”他哽咽道,“其实,是它一直在等我崩溃,等我说出第一句真话。”
阿砾扶起他,轻声道:“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抹去眼泪,望向窗外渐亮的天际,“我要公开一切。纯言会的档案、人体实验记录、语工联盟背后的操控链条……全部交给公众。哪怕他们会恨我,哪怕我会被追杀。”
“你会的。”阿砾点头,“但你不会再一个人面对。”
三天后,全球直播开启。
许沉舟站在南陵广场中央,面对数万聚集的人群,以及亿万在线观众,坦白了一切。
他讲述如何创立纯言会,如何以“维护语言秩序”为名清除异见者,如何亲手将无辜者送入缄渊试验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剜进自己的灵魂。
人群起初寂静,继而爆发出愤怒的声浪。
有人扔石头,有人高喊“叛徒该死”,有人泣不成声。
但他没有躲,也没有辩解,只是静静站着,任风雨打湿衣衫。
直到一个小女孩挤过人群,走到他面前。
她仰头看着他,递出一片银叶:
>“我妈妈也被抓走过,后来再没回来。
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怕说话。’
所以我不恨你。
我想谢谢你,现在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许沉舟接过叶子,单膝跪地,额头触地。
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当晚,忆果树根部又多了一封信。
这次署名清晰可见:
>**许沉舟**
内容只有一句:
>“师兄,如果你能听见,请让我替你说完那些年没能说出的话。”
信纸消失后,树干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如同风吹过空谷:
>“嗯。”
自此,“倾诉模式”使用率暴涨三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