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昊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说道：“是苏老师的儿子邓艺晨，他也被人袭击了，刚刚医生说……说他以后会永久丧失性能力。”
“什么？！”董昀薇的瞳孔骤然一缩，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更显苍白，她紧紧盯着余子昊：“邓艺晨也是……睾丸受损？”
余子昊点了点头。
董昀薇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董昀薇立刻迎了上去。余子昊也跟在后面。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对董昀薇说：“家属，患者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双侧睾丸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他未来……会是永久丧失性功能。”
和邓艺晨同样的结果。
余子昊看着董昀薇，原以为她会像苏晴妍那样崩溃，但出乎意料的是，董昀薇只是身体微微晃了晃，深吸一口气，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只是那双漂亮的柳叶眼中，此刻却凝聚着骇人的寒光。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她的声音异常冷静。
余子昊走上前，想安慰几句：“董姨，您……您别太难过……”
董昀薇却抬手打断了他，眼神锐利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小昊，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余子昊一愣：“董姨，您的意思是……”
董昀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两个和你有亲密关系的女人，她们的儿子，在同一天，遭受了同样的、足以断子绝孙的袭击。你说，这仅仅是巧合？”
余子昊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心中猛地一跳，连忙解释道：“董姨！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承认，我以前是不太喜欢郑洋，但自从……自从他认我当爸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很多了，我没理由对他下手啊！邓艺晨那边也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董昀薇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那骇人的寒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难明的温柔。她伸出手，
像母亲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摸了摸余子昊的头，声音也放缓了些：“董姨知道你很善良，这种事情，你做不出来。”
余子昊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那……那您的意思是……”
董昀薇的目光投向走廊深处，苏晴妍病房的方向，声音冰冷而清晰：“能同时掌握邓艺晨和郑洋的行踪，并且有能力、有动机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怀疑，是你妈妈，李梦芸检察长做的。”
“我妈？！”余子昊如遭雷击，失声惊呼。
“没错。”董昀薇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你想想，郑洋和邓艺晨，他们对自己的母亲都有着超乎寻常的依恋，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占有欲。如果他们一直健康，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但现在，他们都成了废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一个失去了性能力的男人，以后拿什么来跟你争夺？拿什么来报复你，夺回他们的母亲？”
“你妈妈这一招，真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啊。”董昀薇冷笑一声，“她这么做，不仅仅是废掉了郑洋和邓艺晨这两个潜在的复仇’，更是彻底断了我和苏晴妍的退路。儿子都这样了，我们除了死心塌地地跟着你，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余子昊听得目瞪口呆，冷汗涔涔而下。董昀薇的分析，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剖开了一层他从未想过的、血淋淋的真相。
他想起母亲李梦芸在得知邓艺晨出事后那异常镇定的表现，想起她让自己去缴费时那不容置疑的语气……
难道……难道董姨说的都是真的？
余子昊和董昀薇一起回到邓艺晨的病房时，惊讶地发现苏晴妍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虽然眼圈依旧红肿，脸上也挂着泪痕，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感已经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平静，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奇异的期待。
她正依偎在李梦芸的怀里，李梦芸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妈，苏姨她……好点了吗？”余子昊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用眼神询问母亲是如何做到的。
李梦芸抬起头，对着余子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母性的温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一切的得意。
她柔声说道：“我跟晴妍妹妹说了，艺晨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确实可怜，以后你会把他当自己儿子养着的。至于别的……晴妍妹妹还这么年轻，小昊你也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你们以后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不止一个呢。”
苏晴妍从李梦芸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余子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