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一片新绿,风一过如浪花般翻涌变色。
大队人马靠在山坳阴凉处休息。
高处山头上几个士兵正躲在灌木丛里,头上插着树枝树叶编的帽子遮阳放哨。
过了一会儿,七个骑驴的人从河谷进来,驴上带着铃铛丁零当啷传出好远,嘴里唱着当地的民谣。
众人紧张起来,直到他高叫一句:“过黄河!”
路口草木中窜出几个人,回到:“登华山。”
随后领他往里走,很快到了慕容亭面前。
旁边人递上水带,他猛灌几大口,然后道:“将军,前面的路探清楚了,从这出去,绕过山走五六里就到神勇军寨。
路上要过三个村子,营寨在靠山位置,西面是河,东面是山。
外面都是栅栏土墙,看起来能住宅上千人的大寨,里面却没什么人。
门大开着,不少人在外面放马放羊。”
听他汇报完后,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没有一点防备?”
斥候摇头。
慕容亭皱眉:“怪了,这可是他们九大军司之一。”
“会不会有埋伏?”旁边人道。
不过他没怀疑斥候说谎。
这些斥候是代国人,多数是兴庆府的汉人,既会汉话又会代国话,从前线的俘虏中归顺的。
是大帅让张浦帮忙挑选,都是从小学孔孟之书长大的汉人,心向王化,仰慕中国,早就对党项人羌人的朝廷不满的。
斥候解释:“有可能他们是怕了。
神勇军司精锐都死在战场上。
我装作收皮的在附近两个村转了一圈,人都走了大半,年轻人几乎都走了,只有年老的,家里没钱的走不了。
大帅一个多月前放走那些年轻人早把消息传过来。
家家都怕咱们来,跑西面,或跑山里避祸去了。”
“可那是神勇军司大营,这么大的家当,就算主力派出去打仗,留两三千人看守也是应该的吧。
现在就百十人在那放马,哄谁呢,肯定有诈!”旁边中年马军指挥不信。
大伙目光汇聚到慕容亭身上。
他是这支先锋军的统帅,最终还是由他来决定。
慕容亭几乎没怎么思索:“大师说过,急进急战,不能耽搁。
其余人留在这看守辎重,我亲率两营精骑,一人两马奔袭,骑马过去,到地方立即换马进攻。
按大师说的,投降饶命,胆敢稍有抵抗,不留活口!”
“将军,那我们。。。。。”
慕容亭一面上马,一面嘱咐:“前方得手我立即派人回来告知你们前进,要是两天后没我们消息,你们自己去去找大帅。”
“会不会太冒险……………”诸将还有些犹豫。
四百人去袭击可能驻扎几千人的营寨,怎么看都像天方夜谭。
“少?嗦!”慕容亭怒喝一声打断众人:“依大帅心意就是,你们懂什么。
战场上最坏不过一死,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