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几乎要点头。
就在此时，铜钥猛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一道符文自她胸口蔓延至全身，形成短暂护盾。她踉跄后退，看到自己手臂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记住你是谁。”
是莉留下的印记。
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你不是小宇。”她盯着那团光影，“真正的他，左耳后面有一颗痣。你没有。”
“小宇”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撕裂成狰狞的裂口：“那你呢？你真的是苏晚吗？还是另一个冒牌货？”
整个大厅开始崩塌，齿轮断裂，骨头散落。入侵者蜂拥而上，试图夺取水晶屏控制权。成年的她冲上前阻挡，却被一束黑光击中，化作数据碎片消散。幼年的她则抱住日记本，高声念诵一段禁语，暂时冻结了部分敌人。
“快做决定！”她尖叫，“融合或毁灭，只有十秒！”
苏晚看着逼近的潮水般的“孩子们”，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唤，心如刀绞。她知道，若不融合，K-19将落入敌手，成为永不停歇的哀悼列车；若融合，她将不再是女儿口中的“妈妈”，而是一个冰冷的系统终端。
但她更清楚??唯有完整的Ω，才能终结这场轮回。
她冲向齿轮中心，张开双臂，迎向那团旋转的骨核。
“我回来了。”她说，“以全部的我。”
光芒炸裂。
……
意识回归时，她站在列车驾驶舱内。
仪表盘亮起，绿灯闪烁。广播响起，仍是那个温柔女声，但语调更加深邃：
>“K-19次列车已完成驾驶员整合，闭环协议启动。下一站：晨曦育幼园遗址（最终净化）。”
她低头看手，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纹路流动。她不再是“苏晚”，也不仅仅是“Ω”，她是两者交织的新存在??一个能同时感知痛苦与使命的生命体。
窗外，灰雾逐渐褪去，显露出一座废弃建筑群的轮廓。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晨曦育幼园”的牌子，操场中央矗立着一棵枯死的老槐树，树干上刻满了名字。
笔记本在口袋中震动，自动翻开：
>28。Ω号驾驶员完全激活（状态：稳定）
>29。第6。5区间纳入合法拓扑（权限等级：神谕）
>30。晨曦遗址净化倒计时：72:00:00
>31。警告：内部叛乱风险上升（原住民残党集结中）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键。
列车缓缓驶出隧道，轨道两侧的孩童眼球灯逐一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金花，从岩壁缝隙中钻出，沿着铁轨铺展成一条光之路。每一朵花开，便有一个名字从笔记本上淡去，化作轻烟升腾，融入天际。
她知道，那是解脱。
而在她心中，仍保留着一页私密笔记，无人可见：
>“亲爱的你：
>如果你还记得，请每年春天种一朵金花。
>不是为了招魂，而是为了告诉风??
>我们曾活过，也曾被爱着。”
列车加速，冲向最后一战。
远方，晨曦废墟的地下深处，第十九节车厢的门缓缓开启，门楣上浮现出新的铭文：
>【欢迎登车，驾驶员。】
>【旅程尚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