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只见一名素衣女子步入殿中，眉心一点银星印记熠熠生辉??她是玄冥氏现任族长，玄冥霜，修为已达真武境巅峰，更是唯一掌握完整“命运推演术”的人。
“我昨夜卜了一卦。”她缓缓道，“卦象显示：若我们联合出击，必败。且此战之后，玄冥宫将彻底覆灭，连轮回印记都会被抹除。”
众人哗然。
“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红袍长老咆哮。
玄冥霜闭目片刻，忽而睁开，眼中竟有一丝迷茫与敬畏交织：“我看到了……未来的片段。他不是敌人，也不是救世主。他是‘终结者’。当最后一块拼图归位，这个时代的一切规则都将崩塌，包括我们的血脉、信仰、乃至天道本身。”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天命’。”
殿中一片死寂。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报??！南方来使，携沧溟圣女亲笔书信求见！”
众人震惊。
沧溟雪竟主动遣使？这意味着什么？
玄冥霜接过信笺，展开一看，仅八字：
**“共弃帝器，同赴新世。”**
她怔住良久，终于苦笑：“她也明白了……这条路，终究无法回头。”
***
又过二十日，中州皇城。
这里是世俗王朝的核心，皇帝自称“天子”，统御亿万黎民。皇宫最深处，供奉着第九件帝器??**昊天帝玺**，象征“代天牧民”之权。历代帝王借此调用国运，镇压叛乱，甚至可短暂召唤“天兵虚影”。
今夜，皇帝独自坐于太极殿，面对一面青铜古镜??此镜可映照天下大事。镜中画面，赫然是牧渊行走于山野之间，身后已有数十名青年追随，人人佩剑，目光坚毅。
“他来了。”皇帝喃喃。
身旁老太监颤声道：“陛下，要不要启动‘国运大阵’？召集百万大军，将其诛杀于境外？”
皇帝摇头：“没用的。你看那些年轻人的眼神……他们不怕死，反而充满希望。这种力量，比千军万马更可怕。”
他起身，走向供奉昊天帝玺的神坛，亲手点燃三柱清香。
“传旨下去：开放武库，允许民间习武；废除贵族世袭制；三年之内，推行科举新政。”
老太监大惊：“陛下！此举等于动摇国本啊！”
皇帝微笑：“国本从来不在玉玺，而在民心。倘若连百姓都不能仰望星空，那这个天下，也不配称之为‘天下’。”
***
三个月后，昆仑绝顶。
传说中的“第九帝器”埋藏之地，也是整个大陆灵气源头所在。此处终年雷云滚滚，九重天梯悬于虚空，每一步皆需承受万钧雷霆洗礼。千百年来，无数强者试图登顶，皆化为灰烬。
这一日，乌云裂开一线。
一人拾级而上。
正是牧渊。
他每走一步，身体便崩裂一分，鲜血洒满天梯。魂渊中九条魂龙嘶吼不止，合力支撑着他最后一丝意识。七件帝器环绕周身，不断破碎又重生，只为护主登顶。
第八步，左臂炸裂。
第九步，右腿筋断。
第十步，双目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