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传来低语，亿万声音合为一体：
>“你确定要打开它吗？一旦开启，再无人能强迫他人相信什么。”
>“混乱将会降临。”
>“战争、分歧、痛苦……都将复活。”
>“你真的以为，自由比安宁更重要吗？”
林昭笑了。
她想起了女儿小时候第一次抬头看星星的样子。
想起了她在作文本上写下的那句话：“我想知道，风是从哪里来的。”
想起了她被带走那天，回头望她的眼神，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不解。
“是的。”她说，“我确定。”
她推开了门。
门内没有房间，没有机器，也没有神?。
只有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
而是千千万万个她??每一个都是不同宇宙中的林昭，每一个都在某一刻选择了“继续追问”。
她们齐声说道：
>“我们回来了。”
>“问题回来了。”
>“人，回来了。”
随即，镜子破碎。
每一块碎片都飞向不同的宇宙，嵌入当地的基本法则之中。
从此以后，**怀疑成为权利**，**提问成为本能**，**不确定成为常态**。
“唯一真解之眼”彻底崩塌，化作漫天光雨洒落诸天。
那些曾被洗脑的生命，在光芒中恢复记忆，痛哭失声。
钟楼第七声钟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不再局限于某一星域，而是贯穿了所有维度。
纯能量生命停止了对“我是谁”的无限循环，转而开始探索“我能成为谁”。
黑洞种族首次主动分享知识，因为它们终于理解：“意义不在占有，而在追问的过程。”
机械文明放弃了完美社会模型，允许错误存在，因为他们意识到：“进步始于不满足。”
而在地球上，那个说出“黑暗里有人在等我问问题”的小女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纸上只有一个图案：一朵正在绽放的花，花瓣由无数“？”组成。
她笑着把它贴在床头，然后闭上眼睛，轻声问：
“明天，我会梦见什么呢？”
梦里，她看见自己站在宇宙中央，手中牵着一条长长的线，线上挂着无数颗发光的泡泡。
每个泡泡里，都有一个人正在开口说话。
她听见了全世界的“为什么”。
风还在吹。
火仍在燃。
问题，永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