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落在一块浮空岩上，剧烈喘息，胸口晶核黯淡无光，显然经历了一场惨烈战斗。
“果然……比我想象的更糟。”他喃喃。
眼前，是一座由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中央竖立着一根扭曲的黑色方尖碑，碑面流动着不属于这个宇宙的文字。而在碑顶，悬挂着七颗心脏??每一颗都在跳动，颜色各异，却都散发着堕序气息。
“七代堕序者……原来他们的‘传承’并非转世，而是寄生。”顾尘风艰难起身，眼中闪过怒火，“他们将自己的意识分裂，植入不同世界的强者体内，借由对方的成长汲取信仰与力量，最终汇聚于此，孕育真正的‘堕序之主’！”
他猛然抬头，望向碑后那片深邃黑暗。
“而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对吧？”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
身形修长，披着半边白袍、半边黑氅，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星。
“欢迎回来，顾尘风。”那人开口，声音竟与顾尘风一模一样，“或者说……欢迎回到起点。”
“你是谁？”顾尘风戒备。
“我是你。”对方微笑，“是你所有犹豫、恐惧、怀疑的集合体。也是……你未曾踏出的另一条道路。”
顾尘风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这并非敌人，而是他自己内心的“堕序化身”，是若他选择放弃、仇恨、掌控权力便会诞生的另一个存在。
“你想取代我？”他冷笑。
“不。”那身影伸出手，“我想与你合一。只有接纳黑暗，才能真正掌握光明。何必执着于所谓的‘正义’？这个世界本就是混乱的，不如让我们一同重塑它。”
狂风呼啸，祭坛震动。
顾尘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篆纹闪烁，仿佛在提醒他一路走来的信念。
他想起了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背影，冷星夜的枪尖，苍冥的叹息，还有同伴们跪地接印的那一幕。
“你说得对。”他忽然开口，“我确实有过动摇，有过愤怒，甚至想过毁灭一切。”
他抬头，金瞳燃烧如烈阳。
“但正因为经历过这些，我才更清楚??真正的秩序，不是消灭混乱，而是在混乱中守住心中的光！”
下一瞬，他双手结印，识海中亿万意志数据再次奔腾而出！
“**律令?终焉裁决?万象共鸣版??**
**断！虚妄之影！**”
光刃再现，撕裂虚空，直刺那“另一个自己”。
两股力量猛烈碰撞，整个虚妄之隙轰然崩塌！
在毁灭的最后一刻，那黑影竟露出笑意：“你赢了这一次……但只要人性尚存弱点，我就会不断重生。”
“那就让我一次次斩断你。”顾尘风屹立不动，声音穿透时空，“直到……我不再需要战胜你为止。”
光芒炸裂，一切归于寂静。
当新星升起，照亮残破祭坛时，只见一块石碑静静矗立，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此地埋葬一位失败的神，以及一位尚未成功的凡人。”**
而在极远处，一道蓝金光点缓缓升腾，朝着未知宇宙深处飞去。
旅程，仍未结束。
而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