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忠、吴祯包括朱寿,这几位水师将领开始被朱元璋和朱标密集的召见。
包括徐达、马寻,也时常进宫商讨一系列的事情。
出海的事情暂时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按照规划来看,是船队先去东瀛,然后北上。。。。
天光微明,晨雾未散,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还凝着露水。马寻早起梳洗,换了一身素青常服,腰间佩玉轻响,步履沉稳地穿过宫巷。昨夜他梦见了母亲刘氏,梦中她坐在老宅堂前,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目光慈和却带着忧色。醒来时窗外雨声淅沥,檐下铜铃摇曳如语,似有未尽之言。他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开蒙大典之后,风波未息,反而如春雷潜伏,只待一声惊响。
刚至文华殿侧门,便见徐增寿迎面而来,脸色发白,脚步急促。“舅父!”他低声道,“出事了!今晨宫人打扫启蒙书房,发现《孝经》残页被涂改,朱雄英亲手抄写的‘亲亲尊尊’四字被人用朱笔划去,旁侧写了‘血债血偿’四个小字!”
马寻眉头一跳,眼中寒光乍现:“可有人看见?”
“尚未外传,是我亲自封锁了书房。”徐增寿压低声音,“但……那笔迹,像是女子所书。”
马寻沉默片刻,缓缓走入书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那本《孝经》摊开在中央,墨迹斑驳,触目惊心。他俯身细看,指尖轻抚纸面,忽而嗅到一丝极淡的香气??是沉水香,宫中贵妇常用,却非寻常宫女所能私藏。
“查昨夜值守的宫人。”他冷冷道,“尤其是新调来的女官。”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却是刘姝宁匆匆赶来,发髻略乱,显然是从宫中直奔而来。“你听说了吗?”她喘息未定,“母后震怒,已命内官监彻查。但她……她怀疑这与当年郭惠妃之事有关。”
马寻心头一震。郭惠妃,洪武三年病逝的宠妃,曾育有一子,早夭。坊间传言其死因不明,更有说她因触怒马皇后而遭厌胜之术所害。此事早已尘封,如今却被旧事重提,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
“谁在背后搅动风云?”刘姝宁咬唇,“雄英才开蒙,就有人要动摇他的根基。”
马寻握住她的手,沉声道:“越是此时,越不能乱。若我们惊惶失措,正中对方下怀。此事必与白莲教余党有关,他们不敢明攻,便以邪术、谶语乱人心志。”
正说着,云郡伯悄然入内,手中捧着一方锦帕包裹的小物。“这是在书房地砖缝隙中发现的。”他揭开锦帕,露出一枚银制耳坠,样式古朴,坠子是一朵半开的莲花。
马寻瞳孔骤缩:“白莲教信物!而且……这不是普通教众能佩戴的,这是‘莲使’级别的标志。”
“莲使?”徐增寿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教中高层,能出入权贵府邸,甚至混入宫廷!”
马寻闭目思索片刻,忽然睁眼:“我记得洪武五年,礼部曾清查过一批宫中女官籍贯,其中三人来自漳州??正是白莲教最猖獗之地。后来虽无证据,但马皇后下令将她们调往南京织造局,远离东宫。”
刘姝宁脸色一变:“可去年因织造局裁撤,这批人中有两个被重新调回宫中,一个就在文华殿当值!”
“叫什么名字?”马寻问。
“陈氏,原籍漳州龙溪,现为文书房女史,专司整理太子讲读典籍。”
“立刻拘押!”马寻断然道,“但不得打草惊蛇,就说她涉嫌私传宫中书籍,由锦衣卫秘密审讯。”
云郡伯领命而去。刘姝宁却仍忧心忡忡:“若真是她,背后还有谁?白莲教为何执着于雄英?难道……他们知道些什么?”
马寻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声音低沉:“或许,他们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雄英生辰八字已被泄露,胎盘被盗,如今又现诅咒之语??这不是简单的报复,而是一场针对储君命格的系统性攻击。他们想毁掉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而是大明未来的气运。”
刘姝宁握紧了他的手臂:“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反其道而行。”马寻眸光微闪,“既然他们怕光明,那我们就把一切都晒在日头下。明日,我要在文华殿设‘正心讲会’,请六部尚书、翰林学士、国子监祭酒齐聚一堂,为诸皇子讲解《大学》首章。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东宫之位,稳如泰山。”
刘姝宁怔了怔,随即明白其意:此举不仅是宣示正统,更是震慑宵小。若有人再敢动手,便是公然挑战整个文官集团与皇室尊严。
次日清晨,文华殿前旌旗招展,钟鼓齐鸣。百官云集,皆着朝服,肃立阶下。朱标亲自主持,朱雄英与余绍佑并肩跪坐于前,神情庄重。马寻立于讲台之上,手持《大学》,声如洪钟: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