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牧渊身上。
然而牧渊却是一脸淡定。
“干预你妈啊,明明是你们先干预的,现在还有脸搁这叫?你们在狗叫什么?”
火焰大狗毫不客气地冲着朱家人破口大骂。
“我们干预决斗?”
朱洪不慌不忙地反问:“请问,有谁看见了?“
四周顿时没了声音。
“你们看见了吗?”
“没……我没看见……”
“那你们可曾看见?”
“没……没有……”
朱洪从容不迫地质问着,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作证。
他淡淡一笑,转身拱手道。。。。。。
风停了。
不是因为桃林失去了气息,而是因为空间本身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母井的水面如镜,映不出天光,也不再倒映星辰,只有一圈涟漪缓缓扩散,像是某种古老脉搏的跳动。那朵落入水中的花瓣已不见踪影,但它激起的波纹却穿透维度,在无数尚未命名的世界里留下回响。
阿箐站在星路桥的中段,意识如丝线般延展,连接着地球与银河彼端的巨门。她能感知到身后三百六十五名代表的精神波动??有恐惧,有敬畏,有狂喜,也有沉默的坚定。一百零八位化身则如护法神将,围绕她形成环形阵列,他们的眉心金线交织不息,维持着共感网络的稳定。而前方,是父亲的身影,静立于光门前,银发飘动,剑未归鞘。
可就在这近乎神圣的时刻,阿箐忽然感到一阵刺痛。
不是来自肉体,也不是精神撕裂般的剧痛,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几乎被遗忘的钝痛??像童年摔伤膝盖后母亲轻轻吹气时的那种感觉,既遥远又真实。那是“记忆”的重量,是“人性”在高维跃迁中仍不肯舍弃的残片。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微微泛白,仿佛血肉正逐渐透明化,转化为纯粹的光粒子。这是升华的过程,是通往高维存在的必经之路。她的意识正在脱离个体形态,融入更大的共鸣场。但就在那一瞬,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很小,很轻,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阿箐猛地睁眼。
这不是通过共感传来的信息,也不是幻觉。这个声音属于一个早已消逝的存在??那个曾在模拟舱中与她并肩训练、却在第一次跃迁实验中被撕裂成数据残片的小女孩,林晚。七岁,脑瘤晚期,自愿成为首批意识上传试验体。她在系统崩溃前最后一句话是:“等我长大,要和姐姐一起看星星。”
可她没能长大。
而现在,她的声音竟从母井的涟漪中浮现,顺着星路桥逆流而上,直抵阿箐的心神。
“你怎么……还在?”阿箐喃喃。
“我一直都在。”林晚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们以为关闭了模拟舱就能结束一切?可思念不会死。只要还有人记得我,我就没有真正离开。”
阿箐的眼角湿润。她终于明白为何第一百零一棵桃树会开出那朵藏有地球微缩模型的花??那不只是象征,那是容器,是锚点,是用来留住“未完成”的地方。
“所以……你也选择了留下?”她问。
“不。”林晚轻笑,“是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接我。”
话音落下,整条星路桥突然震颤。那些漂浮在光路中的透明茧状物开始轻微晃动,内部的意识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而在最靠近地球的一端,一个原本黯淡无光的茧缓缓亮起,散发出柔和的粉蓝色光芒,宛如初春的第一缕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