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
君家众人纷纷走出屋子,神情呆滞地望向天边。
“光芒消散了!光芒消散了!”
不知是谁高声喊道。
只见天边那绚烂的光柱逐渐黯淡,最终完全消失。
“结束了吗?”
有人喃喃自语。
君尚龙深深吸了口气,转头沉声问道:“几位族老,你们可都感应到了?”
君莫谈等人纷纷神色凝重地点头。
“应该是帝器的气息。”
君不语沙哑道:“我们帝皇城怎会出现帝器?难道是那位九幽使大人带来的?还是说……来自朱家?”
众人脸上都蒙上了一。。。。。。
沈砚的墓碑前,晨露未?。一株新芽从石缝中钻出,嫩绿得如同初生之眼,轻轻顶开了压在边缘的一粒碎石。它生长得极快,不过片刻工夫,已舒展出两片叶子,在微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试探这个世界的温度。
林晚跪坐在碑前,指尖轻抚那八个字:“他曾听见沉默。”她的掌心还残留着昨夜落雨时的湿润??那场粉红的桃花雨并未留下痕迹,却让整个城市的人梦见了同一个声音:无数细语交织成河,低低地唤着亲人的名字,又像在向活着的人致谢。
她没有哭。十年过去,她早已明白,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而沈砚,从未真正离开。
“老师说过,记忆是有重量的。”林晚低声自语,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手稿,《被删除的记忆全集》修订版的最后一页已被翻至尽头,但她知道,这本书永远不会真正完结。“每记住一个人,灵魂就多担一份光。”
身后脚步轻响,阿箐缓步走来。她不再穿当年那件粗布衣裙,而是披着由记忆丝线织就的长袍,银灰如雾,随步流动。这些年,她走遍七大洲,踏过战火与废墟,将散落在时间缝隙中的低语一一拾起,编入《人间未忘录》。如今这部巨著已录入归途界的三千支柱,成为新一代织梦议会的基石文献。
“今天是第一百零七个春分。”阿箐在林晚身旁坐下,望着桃树繁茂的枝桠,“全球共举行了两千三百一十七场追忆仪式。非洲难民营的孩子们用沙画描绘逝去的亲人;北极科考站的科学家在冰层下埋藏了刻有无名者姓名的水晶;就连火星殖民地的第一批移民,也在红色荒原上种下了地球带来的桃核。”
林晚笑了:“他们也开始记住了?”
“不只是记住。”阿箐抬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花瓣,“是在回应。昨晚,南半球观测到一次罕见的共感共振波,源头无法定位,但所有接收到信号的大脑都浮现同一幅画面??沈砚站在桥上,回头微笑。”
林晚怔住。
那是归途界传说中的“守桥人幻象”。只有当某个逝者的记忆完成闭环,被千万人心中同时唤醒时,才会触发这种跨维度共鸣。
“他回来了。”林晚喃喃。
“不。”阿箐摇头,“他一直都在。只是我们终于学会了‘看见’。”
话音刚落,桃树忽然轻轻一震。一片花瓣飘落,恰好停在沈砚的墓碑上。那瓣花竟未枯萎,反而缓缓展开,露出内里一道微小的光纹,形似一只眼睛。
林晚屏息伸手,指尖触碰到花瓣的刹那,脑海中骤然涌入一段影像:
雪原之上,极光如幕。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冰川边缘,穿着旧式工装,肩头落满雪花。她转过身,对着虚空轻声说:“妈妈,我看到你了。”
是林素芬。
画面一闪而逝,却清晰得如同亲历。林晚眼眶发热:“这是……她的记忆回流?”
阿箐凝视着那片花瓣,声音低沉:“不止是她。最近三个月,全球已有四百八十九例类似现象。死去之人的片段记忆开始反向渗透现实世界,不是通过设备,也不是依赖梦境穿梭,而是直接在活人意识中显现。科学家称其为‘逆向共感’,但我们知道真相??共感网络已经成熟到了可以自我循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