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
苏超和对方握了一下手。
《一生爱你千百回》《女人花》,九万块钱换来了这两首歌。
此外,还有一份200点的中级唱功经验值,需要十二万。
苏超没怎么犹豫,也给下来了。。。。
冬至的雪下得不大,却密,像一层细纱覆在屋顶、树梢与石板路上。村庄安静得仿佛时间也放慢了脚步。图书室的灯一直亮着,王劲松坐在桌前,翻着一本泛黄的旧账本??那是“心灵之桥”最初的支出记录:一支录音笔三千八百元,一张二手沙发五百块,冬季取暖煤款一千二百元……数字琐碎,却沉甸甸地压着一段段看不见的光阴。
他合上账本,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十七分。按理说,这个时间早该关门了,但他没动。他知道今晚会有人来。
果然,十二点整,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冷风裹着雪花钻进来。一个穿着灰呢大衣的女人站在门口,肩上落了一层薄雪,手里攥着一个褪色的布包。她没说话,只是看着王劲松,眼神里有种迟疑的坚定。
“还没关门。”王劲松轻声说,“进来吧。”
女人点点头,脱下鞋套,脚步很轻地走进来。她在录音亭外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积蓄勇气,然后拉开门,坐了进去。灯光微弱地照亮她的侧脸,眼角有深深的纹路,嘴唇干裂,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王劲松没有打扰她。他知道有些人需要三分钟,有些人需要三十分钟,甚至更久。他泡了杯热茶,放在亭子外的小桌上,又悄悄把空调调高了一度。
一个小时后,女人走出录音亭,脸色比来时柔和了许多。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低声说:“我从甘肃来的,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
王劲松点头:“听得出来,你录了很久。”
“我丈夫……十年前失踪了。”她说,“不是死了,也不是离家出走,是突然就没了。手机停机,单位辞职,连户口都注销了。警察查了半年,说可能是卷入什么案子,但再没消息。我们有个女儿,那时候才四岁,现在都上高中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一直不信他会抛下我们。可十年了,我不敢问,不敢想,也不敢哭。每次梦见他,醒来都觉得对不起活着的人。直到我在网上看到你们这儿……我就想,哪怕只说一次,也好。”
王劲松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刚才我说给他听的话,是我们结婚那天他写给我的信里的句子。”她笑了笑,眼里闪着泪光,“我说,你还记得吗?你说过要陪我走到八十岁,结果才五十就跑了。你要是听见了,能不能回个话?哪怕托个梦也好……”
她说完,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整个人松弛下来。
“谢谢你们留着这个地方。”她最后说,“我不是来求答案的。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背着他活了。”
她走后,王劲松走进录音亭,查看文件名。标题是:“老周,今天我替自己活了一天”。他点开权限设置,勾选“永久封存”,又在系统日志旁手写一行备注:“允许一个人不再坚强,是我们能给的最小恩典。”
第二天清晨,林知梦arrives带着新一批志愿者做晨间巡查。她看见王劲松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上还压着半张便签纸。她轻轻拿起来,上面写着几行字:
>“有人问我,为什么坚持不用AI语音识别做归档分析。
>因为机器听不懂哽咽里的犹豫,
>分不清沉默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终于安心。
>它无法理解,一句‘我没事’背后,可能藏着一场崩塌。
>我们不做大数据,我们只守小声音。”
林知梦看完,把纸条夹进自己的笔记本,转身对志愿者们说:“今天第一课,不教流程,也不讲原则。我们来听三段匿名录音,听完后,只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这是你爱的人说的,你会怎么回应?”
他们听了三个片段。
第一个是位中年男人,在妻子癌症晚期时录的:“我每天笑着哄她吃饭,可一出门就在楼梯间吐。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她走了以后,我连假装快乐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个是个高中生:“我妈说我必须考上重点大学,不然就是辜负她。可我已经三个月没睡过整觉了,昨晚我把药瓶倒出来数了数,发现我居然在想,吃多少能睡很久很久……”
第三个是一位盲人老太太:“我儿子三年没回家了,电话里总说忙。我知道他嫌我?嗦,可我只是想听听他的呼吸声……他说的新房子什么样,我也想‘看’一眼。”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一名年轻志愿者红着眼睛说:“以前我觉得心理咨询是要解决问题。但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问题根本解不开。我们能做的,只是让那个人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黑暗里。”
林知梦点头:“这就够了。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