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仔!”
林健岳有点不耐烦,没看到他们在商量大事吗?
转头看去,也不得不按捺脾气。
因为人家不是普通小歌手,父亲是珠宝商人,也算是有些实力的。
“陈小姐。”
苏超站起来。。。
雪夜里,那串脚印缓慢而坚定地延伸到图书室门前,鞋底踩在积雪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某种低语。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阵寒风,吹得桌上的蜡烛晃了晃,火光摇曳中映出一个瘦削的身影。
是个年轻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冲锋衣,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手里攥着一只破旧的帆布包。他站在门口,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像是走了很远的路。林知梦立刻起身迎上去:“快进来,外面冷。”
男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脚步迟疑地跨过门槛。王劲松从录音亭的方向走来,目光温和却不回避。他知道,这种沉默不是冷漠,而是耗尽力气后的真空。
“喝点热的。”林知梦递上一杯姜茶,男人接过时手指微微发抖,杯口冒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脸。
“我叫陈默。”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在网上看到……你们这儿能听人说话。”
“我们不解决问题。”王劲松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但我们保证听。”
陈默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许久才说:“我本来不想来的。我觉得……说出来也没用。可昨晚我站在桥上,风特别大,手机里存着三段遗书,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我突然想起那个节目??《未寄出的信》。有一期,一个爸爸说:‘儿子,我不是不想回家,是怕你问我挣了多少钱。’我当时就哭了。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假装活着。”
屋内安静得能听见雪落在屋顶的声音。
“我是个程序员,在深圳。年薪百万,父母骄傲,朋友羡慕。可我已经三年没睡过整觉了。每天睁眼就是会议、代码、KPI。领导说‘年轻人要拼搏’,家人说‘你现在条件这么好还有什么不满足’。我说累,他们说‘谁不累啊’。后来我就不再说了。我开始吃安眠药,剂量越加越大。上周体检,肝功能异常,医生问我是不是长期抑郁,我说没有。我不敢说,怕公司知道后劝退,怕父母担心,怕别人觉得我矫情。”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可怕的是,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想死,还是只是……太累了,想有人拉我一把。”
王劲松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此刻任何一句“你要坚强”都会把这个人推得更远。
“所以今天,我辞了职,买了张高铁票,一路换乘,坐了二十多个小时,来到这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也许是因为地图上写着‘心灵之桥’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跳了一下。”
林知梦轻轻放下记录本,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试图安慰。她只是说:“你想录音吗?或者,就这样坐着也行。”
陈默抬起头,眼里有泪光,但没有落下来。“我想录。但我怕……录完之后,反而更空。”
“那就让它空着。”王劲松说,“有时候,倾诉不是为了填满什么,而是为了让那个‘空’被看见。你不欠这个世界一个圆满结局,你只需要允许自己存在。”
陈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录音亭。
门关上的那一刻,屋里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小兰悄悄打开后台监测系统,声波图开始缓缓波动??起初是断续的停顿,接着是压抑的抽泣,再后来,是一段近乎呓语的独白:
>“妈,我不是不想成功……我只是不想以失去自己的方式成功。
>我记得小时候你抱着我说,只要健康快乐就好。可现在你说,隔壁小王都当总监了,你怎么还拿不到股票?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好想回到那时候,哪怕穷一点,也能笑着吃饭的日子。
>其实我没那么优秀,我只是擅长伪装。
>每次团建喝酒,大家喊我‘卷王’,我都笑。可回宿舍后我会躲在厕所干呕,不是因为酒,是因为恶心自己。
>我恨这样的生活,可我又不敢停下。
>停下来,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录音持续了四十七分钟。结束时,陈默走出来,脸色苍白,却有一种奇异的松弛感,仿佛卸下了背了很久的铁壳。
没人问他要不要报警、要不要联系心理医生。没人说“你应该怎样”。
林知梦只是端来一碗热面,放在他面前。“吃点东西吧,夜里冷。”
他吃了,吃得缓慢,但一口都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