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暖,空气却并不干燥。
藕色的窗帘又厚又沉,隔绝了玻璃窗外的一切,令人想要堕入沉沉的黑甜乡中。
满室的昏暗中,只有角落点着一盏亮萤萤的小夜灯,遥遥映出床上的轮廓。
少女枕在男人的臂弯旁,如同偎在火炉的身边,露出的小半张脸又白又润,像一块透着桃花淡粉色的羊脂和田玉。
传到耳边隐隐的风声,令纤秾的眼睫毛颤抖了几下,慢慢地掀开了。
风声是从窗后的微罅中传过来的。外面的风应该很凛冽,连这栋严实的小楼也无法完全彻底遮住。
沈烟烟刚醒,就立刻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下了床,一把扯开窗帘——
灰雾依旧浓烈,几乎凝成了实质。那阴冷的雾扑到了窗前,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她无声打了个冷战。
已经是被浓雾包围的第三天了。
连这样的冷风也吹不散的雾,里面会藏着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她只感到无边的恐惧。
沈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初醒的慵懒:“鞋都不穿。”
“啊…”
她被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沈烟烟像猫一样伏趴在哥哥的身上,对上沈遽无声却隐含指责的眼神。她的瞳孔却显得乌蒙蒙的空,无意识地咬字:“有地毯呀。”
厚实又柔和,踩在上面都不会发出声音,可她才一下床,没想到就被哥哥察觉了。
沈遽把她抱到床沿,不急不慢地托着少女的小腿,帮她套了她睡时嫌热蹬掉的长袜,淡声点评:“任性。”
沈烟烟还有些魂不守舍,听到沙沙的衣物摩擦声,猛地抬起头。
男人修长的身影立在柜边,正从容地披上大衣。
“你要出去?”
“去哪,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