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烧热的铁勺在脑袋里搅动,可怕的头痛突然袭来。
不,更准确地说,我之前并没有感觉到这种头痛。
这不是刚刚开始的头痛。
一切都乱成一团。
我一直被搅得一团糟的脑袋,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现在思考也没用,而且,我现在连思考都很痛苦。
“一百年。对,大概有一百年了……”
“……”
我感觉露比在说话,但声音太小,或者是因为头痛伴随的强烈耳鸣,我无法听清。
我有很多想听的问题,但就是无法做到。
在王座下,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我只能尽力保持模糊的意识不失去。
“别这么说冷漠的话。我可是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然而,我的意识并未做出任何努力,便无法维持下去了。
这感觉就像置身于梦境之中。身体被一种轻飘飘的舒适感包围,四周的一切变得模糊而暧昧。即便在观赏风景,内心也难以平静。
那本以为是墙壁,却变成了森林;又或者,它突然变成了房屋,一切物体都难以固定其形态。
我既觉得这里从一开始就是家,又隐约觉得它原本是森林。
这种感觉,让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
一切都在持续而剧烈地变化着,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水面,映照出不断变换的景象。
然而,这些景象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反而觉得这里没有我不熟悉的事物。
即便我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梦境,但思绪依旧混乱,无法清晰。
在既非森林,也非房屋,更非田野的,我脑海中的某个场景中,突然,有个人站在那里。
她披散着如流动的长发,鲜艳得如同燃烧的红色。她穿着一件复杂图案的长袍,上面沾染着难以辨认的斑点。她,是一位女性。
在这混沌模糊的空间里,唯有她的身影清晰可见,就像在洁白的纸上洒下墨水,就像在纯白的衣物上泼洒咖啡,就像在刚出炉的松软面包上涂抹果酱和黄油,她的存在,如此深刻,如此难以抹去。
无论周围景色如何变换,她始终坚定不移,永不消逝。
她凝视着远方空无一物的地平线,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猜想,她可能是……。
刺眼的朝阳洒在我的脸上,我从梦中醒来。不知为何,这次醒来的感觉异常舒适。
这并不奇怪。
我躺在一张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看起来极为豪华的床上。
它异常柔软,比卢比的床还要柔软得多。
而且,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股如花蜜般的香气。
这就像我重生为贵族一样,醒来时充满了优雅。
然而,这怎么可能。我醒来时太过清爽,反而感到有些不适应。我怎么会在这里?首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必须回想起来。
我从还残留着温暖的床单上放下脚。
这个房间真大。
床也相当大,但即使如此,房间的剩余空间也十分宽敞。
桌子和架子等家具也相当齐全。
这样的宽敞和奢华的房间,我实在无法感到自在。
我坐在床的一角,正感到不安时,从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然后,一个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可以进来吗?”
“啊,啊,是,是的,请进?”
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允许了门外的某人进入。门把手咔嚓一声,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