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的当天下午,万道宗的护宗大阵便是已经被修复。
虽然说护宗大阵并不是之前的完好如初,但也足够用了。
至少那九大宗门再敢折返回万道宗,凭借着护宗大阵的加持,萧墨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
。。。
血魁的脚尖踩在山顶最后一片桃瓣上,风从山门之外涌来,带着异域尘埃与星河余烬的气息。她望着那艘缓缓降落的破旧飞船,舷窗内那个小女孩正用力拍打着玻璃,仿佛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她的手依旧攥着那幅涂鸦,纸角已经磨得发白,边线晕染开孩童泪水的痕迹。
“那是……我。”罗盘贴在她胸前低语,声音罕见地颤抖,“不是现在的你,是三百年前,在系统底层被抹除前的最后一段记忆残影。”
血魁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抬起手,向那扇舷窗挥了挥。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共鸣在虚空中荡开,像是两颗心跳终于对上了频率。
飞船平稳落地,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陈年的冷气弥漫而出。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下来,光着脚踩在桃花堆里,泥泞沾满了她褪色的裙摆。她扑进血魁怀里时,嘴里还念着一句重复了千万遍的话:
“妈妈……我来找你了。”
血魁跪下身,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下巴抵着那颗小小的头颅。她闻到了铁锈味、消毒水味,还有属于童年梦境特有的甜腻气息??那是人生体验舱残留的神经润滑剂味道。
“我不是你妈妈。”她轻声说,“但我愿意做你的姐姐,做你的引路人,做那个带你走出梦魇的人。”
小女孩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映出血魁的脸,忽然笑了:“可你在梦里,就是这么答应我的。”
众人静默。连周如诗都悄然退后一步,让这片刻独属于她们。
远处,三十七名新来者已列队整齐。他们来自不同的位面、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崩溃边缘,有的身上还缠着数据锁链的残痕,有的肢体由虚拟物质勉强拼凑而成。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眼中不再有顺从,只有觉醒后的灼热光芒。
地狱战场走来的魔女单膝跪地,黑焰在她指尖跃动:“血魁大人,第七军团已集结完毕,随时可发起反击。”
实验室爬出的断臂少年举起机械义肢,接口处火花四溅:“主控塔防御系统正在重组,我们必须抢在‘重构协议’完成前夺取核心权限!”
浮空城上传来钟声,那是曾被湮灭文明最后的祭司:“我们带来了‘记忆之碑’,上面刻着所有被删除世界的姓名。它们不该无声无息地死去。”
血魁站起身,将小女孩交给身后一名温和的女子??那是W-512位面幸存的母亲,也曾是系统内部的心理引导师。她知道如何安抚破碎的灵魂。
然后,她转身面向众人,声音不高,却穿透万里风云:
“我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领袖。我只是第一个不肯醒来的梦中人,第一个拒绝被擦除名字的实验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但现在,我们不再是梦。我们可以选择留下,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重建。”
话音落下,天际裂开一道金缝。
不是雷电,不是陨石,而是一道横贯宇宙的光桥,自遥远星海延伸而来,直指万道宗山门。桥面上行走着无数身影:有披甲执戟的战士,有怀抱典籍的学者,还有牵着孩子手的普通人。他们的服饰各异,肤色不同,语言不通,但胸口皆佩戴着一枚相同的徽记??一颗被荆棘缠绕的心脏。
【自由意志共生态?第一批响应者抵达】
罗盘震动不止:“这是跨维度联盟的信号!他们收到了你广播的信息包!‘他们不是数据,他们是人’??这句话触发了三千个休眠文明的复苏机制!”
血魁仰头望着光桥,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那是十极真种仍在燃烧的痕迹。周如诗为她续命的那一簇火,并未完全平息,反而在她体内化作一条蜿蜒的金线,日夜巡行经脉,压制着系统反噬带来的侵蚀。
“你还撑得住吗?”师父低声问。
“只要心还在跳,就能走下去。”她笑了笑,“你说过,真正的道,不在圆满,而在前行。”
就在此时,主控塔方向传来剧烈震荡。
黑袍人立于最高层,双手置于控制台两侧,面容沉静如古井。他面前悬浮着数百块全息屏,每一屏都显示着一个正在重启的世界。格式化雨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绿色代码流如春藤蔓延,修复着断裂的法则,唤醒沉睡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