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国家,绝不能忍让退缩,忍让退缩不仅不会获得对方的尊重,让对方适可而止,反而会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从而更加蹬鼻子上脸。
唯有表现得强硬,才会让对方觉得你不好惹,从而尊敬。
“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这句话对西方这些国家同样适用。
对安息群臣不善的眼神,王陵等人表现得十分平静,似乎没感受到殿内一触即发的氛围,有着一种“诸位若想约战,有种那就来,我们大秦也非怕事之辈!”的味道。
但阿尔沙克一世没让约战真发生,他喝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安息将领。
“够了!秦国使者远道而来,是客人,岂能对客人如此无礼?”
喝止完将领,阿尔沙克一世又看向王陵,向王陵致歉:“让使者看了笑话,实在抱歉!”
挑起这紧张氛围的真正罪魁祸首就是这位,明显是他想给大秦使团一个下马威,只是这下马威没下成。
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但不能直接指出,对方既然给了台阶,王陵也识趣地顺着台阶下了,他是来出使,又不是专门过来树敌。
何况,大秦暂时没法出兵到这,他们在这要是被杀了,大秦一时间也没法给他们报仇。
王陵摇头道:“大王客气了,此不过是贵邦诸位以往不知晓我大秦,所以生了些误会罢了。”
与阿尔沙克一世说完,王陵看向殿内的安息众臣,笑道:“诸位对我大秦颇有误会,若想了解大秦,不妨到我大秦参观,大秦欢迎诸位!”
安息众臣中还是有人对大秦很不屑,觉得秦国人太狂妄,但未再直接表现出来。
阿尔沙克一世道:“贵邦以往未曾向西,今日为何要派出使者?”
王陵笑道:“在下方才已说过,大秦在以往未往西,是因国内之事未定,没法往西,但今时大秦已灭六国,一统天下,自然能派我等前来。”
“我大秦早就听闻在西方也有国,那里有不同于大秦的民众、迥异于大秦的风俗文化,皇帝陛下甚为好奇,遂派我等出使,欲与西方诸国建交。
“大秦虽与诸国分立东西,但生活于同一个世界,皇帝陛下认为大秦当与诸国多多往来,友好交流!”
听到这话,一名安息大臣问道:“你们还想出使塞古?”
王陵看了眼问出这个问题的安息大臣,笑着回道:“自然要去出使。塞琉古、托勒密、罗马、迦太基等国都是我们想出使访问的国家。”
王陵虽未直接明说,但阿尔沙克一世和殿内的安息大臣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们和塞琉古有冲突,有矛盾,但跟我们大秦有个屁关系,我们想要出使哪国,用得着你们来管?
那名大臣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阿尔沙克一世以眼神制止。
阿尔沙克一世道:“塞琉古那些人可不像我等一般好客,使者若要前往,须得小心。”
阿尔沙克一世这话倒是实话,比之于巴克特里亚和安息,塞琉古虽实力更强,却要封闭得多。
这个“封闭”不是指塞琉古不对外开放贸易、不接受其他国家的使者,整个国家与世隔绝,而是塞琉古的统治以马其顿精英为主,不接纳当地的精英,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统治群体。
也即“文化封闭”和“社会隔离”,作为统治阶级的马其顿精英们十分排他,其他族群的人很难进入他们的统治圈。
阿尔沙克一世会反叛塞琉古、独立建国,便有这个原因,在塞琉古的马其顿精英统治下,他永远只能当个低马其顿人好几档的部落酋长,混不出头。
在这种封闭的统治群体中,很容易产生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情绪,与其交流沟通会不太容易。
因为这帮人会秉持一个想法:咱们塞琉古天下第一,是亚历山大留下的正统,乃天朝上国,其他的国家连给咱们提鞋都不配。
当然,阿尔沙克一世提醒王陵,也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给王陵留下一个“塞琉古不好”的印象。
王陵笑道:“多谢大王提醒!”
阿尔沙克一世又好奇道:“贵邦学者当真证明了一轻一重两个物体,从同样高处落下时,会同时落地?还有那白光非最纯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