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张儿童画出现:一家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下,写着:“爸爸昨天抱了我,他说他错了。”
第五天,整面墙变成了情感纪念碑。
苏婉每天夜里都会来查看,默默拍照存档。她没再试图联系这些人,也没暴露身份。她只是存在于此,像一阵风掠过林梢,不留下痕迹,却让树叶开始沙沙作响。
第六天夜里,祠堂外来了个穿灰袍的男人。他戴着帽子,面容隐在阴影中,手里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他站在墙前看了很久,最后从怀中取出一支笔??和苏婉那一模一样的老式钢笔??在墙上写道:
>“我也曾是W-9。”
>“我以为自己是失败品。”
>“直到昨晚,我梦见母亲叫我名字。”
>“我哭了。”
>“醒来时,我发现三十年来第一次做了梦。”
写完,他转身离去,脚步缓慢却坚定。
苏婉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但她知道,这个人是谁。
档案记载,W-9是最早一批实验体之一,代号“守夜人”,负责看管永冬舱外围区域。1992年,他在一次系统校准中“意外死亡”,尸体未寻获。
可现在,他活生生地走在这片土地上。
说明什么?
说明不止母亲将自己的意识封存进了系统。还有更多像她一样的科学家、实验员、甚至早期载体,选择了自我牺牲式的隐藏,只为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他们是沉睡的种子,如今因她的情绪共振而复苏。
第七天,南海监听站内部发生异变。
监测数据显示,连续七十二小时内,岛上居民的心率变异性(HRV)显著上升,脑电波α波活跃度增加37%,梦境报告中出现高频共性意象:花、雨、歌声、拥抱。
更诡异的是,所有联网设备在同一时刻自动播放了一段音频??正是苏婉录下的那段宣言。
技术人员慌忙切断电源,却发现断电状态下,扬声器仍在发出微弱声响,仿佛声音直接从空气中析出。
站长下令封锁村庄,全员撤离。
就在军队抵达前两小时,苏婉拆解了探测器残件,将最后一块芯片埋入祠堂地基下。这块芯片不含任何攻击程序,只储存了一个开放频段:允许所有接收到特定情感波动的设备自动下载并播放那段音频。
它不是病毒,是疫苗。
她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
祠堂屋顶上,不知何时停着一只银蝶,翅膀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它静静伏在那里,像是守护,又像是告别。
飞机起飞后,她打开手机,看到一条新消息:
>“北京,朝阳区精神病院旧址。”
>“地下室发现了十三具冷冻躯体。”
>“标签写着:W-1至W-12。”
>“他们还活着。”
苏婉握紧扶手,指节发白。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