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停在了福利院外，余秀，张明，已经站在大门处等着他们。
“昭昭！”
宋昭刚一下车，余秀跟张明就冲上来，两人一左一右抱着他：“昭昭，我们可算见到你了，在电话里你总说你过得好，哪里都好，快给我们看看。”
“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在星兽帝国那边吃得好住得好吗？”
余秀一边说，一边看着他上上下下，要不是这会儿天气不热，穿得有点厚，她恐怕都要仔细看他的手臂，肩背和腿脚。
宋昭站着，道：“都好，都好的，星兽帝国对我跟对国宝差不多了。”
他把自己在星兽帝国的待遇说了，余秀和张明总算放下一些心，这才意识到两人还没有跟赫里斯打招呼，连忙对着赫里斯颔首：“赫里斯陛下。”
赫里斯声音低沉，但并不凌人：“不用客气。”
宋昭适时地道：“我们快进去，院长妈妈是不是早就等着了，今天咱们都露一手，让院长妈妈好好高兴高兴。”
“是呢，院长妈妈刚才就一直问我们你来没有，走走走。”
余秀跟张明笑着，正要转身带着宋昭和赫里斯，陆野他们进去，又想起赫里斯的身份，脚步就那么顿住，对赫里斯道：“赫里斯陛下，您先请。”
赫里斯依然若此地道：“你们不用客气，寻常即可。”
“我与昭昭此时不是君臣，你们亦不是我的臣子，不必拘泥。”
余秀和张明望着赫里斯，见他面容虽冷，但通身没有以势压人之感，让他的话令人信服。
两人也不想气氛这么别扭，干脆大胆一回地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来来来，都进来，别让院长妈妈等急了！”
院长妈妈年纪大了，已经很少管理福利院的事，但她的一辈子都在福利院度过，又无儿无女，所以政府便让她在这里养老，一应的衣食起居还和从前一样。
宋昭他们一上去，满头银发，年龄已经直逼八十的老院长就露出笑容：“哎，你们可算来了，赫里斯陛下也来了，快坐下快坐下。”
“院长妈妈，我们买了好多菜，今天我们一起好好地聚一聚。”
“我特地买了您喜欢吃的片酥鸭，还让他们片得薄一点，您待会儿要好好尝尝。”
“行，行，我一定要多吃一点。”老院长笑得前仰后合。
老院长的这间屋子，早已改成了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大家说话的时候，就把买的蔬菜拿来，边聊天边折。
宋昭坐在赫里斯那个单人沙发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颗上海青，撇掉上边不那么嫩的叶子。
他的手是正常地球男性的手，手指纤长，骨节清晰，在男性里不算特别大，但也绝不是瘦小那一类的。
但……那是跟地球男性比。
坐在沙发上，高出所有人一大截的赫里斯没有折菜，一是他从没做过这些，二是那些菜在他手里，袖珍了好几倍，他要折，手指得怪异地拈着，他不喜欢，宋昭也不会让他做。
折完菜，余秀，张明，宋昭，陆野，各自做了一道拿手菜，最后，宋昭还给赫里斯烤了地球风味的大块大块的烤肉，一帮人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地围坐在桌前，举着陆野带过来的度数低的兰花酒尽兴地喝着。
老院长年纪大，没喝酒，端着的是茶。
她笑眯眯地看着宋昭她们，眼角眉梢都是舒心的笑。
只是猜吃了几口菜，几口饭，她就放下了碗筷，对宋昭他们道：“我吃饱了，你们接着吃，我坐着看你们吃就挺乐呵。”
宋昭关心地望着她：“院长妈妈，您再吃点吧。”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再吃撑得慌。”
一旁的余秀道：“这两年院长妈妈吃的都是这个数，再多吃，她一会儿要吃不下药了。”
宋昭端着碗，眉头紧紧皱起：“什么药，院长妈妈哪里不舒服吗？”
他记得他穿越的那一年，院长妈妈的饭量还好，也没吃什么药。
余秀道：“降血压的，降血脂的，还有护肝，护心的药。”
“都是老年人的常见病，去医院医生也说正常。”
人老了，身体机能下降，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便浮现出来。
这是人类避免不了的，也是所有生命逃不过的。
宋昭的心一时之间犹如刀割。
他小时候的天，是院长妈妈撑起来的，院长妈妈是福利院很多人的院长妈妈，也是他的院长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