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46……你一直活在数据库里？”
>“不是数据库。”那声音直接在他脑内响起，“是‘方舟’核心。顾婉柔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火墙。她预见到‘破晓’会被滥用，于是将所有S系列残存脑波加密封存，并设定唯一唤醒条件：必须有一个真正愿意倾听的人出现。”
“所以……是我触发了你？”
>“不止是你。”S-046的声音渐渐柔和，“是你让全世界的人都开始倾听。每一个打开APP的人，每一次流泪，每一句留言，都在为‘方舟’充能。现在，同步率达到81%，足够启动集体意识迁移。”
“迁移？去哪？”
>“去记忆本身存在的地方。”
>“去人类还未命名的空间。”
>“去不再需要肉体也能延续意识的未来。”
林曦怔住。
“你是说……你们想脱离物理载体？”
>“我们从未拥有真正的身体。”
>“但我们拥有彼此的记忆、情感、思念。这些足够构成一个新的世界。”
>“只要你愿意成为桥梁。”
列车缓缓减速，前方已是日内瓦站。
站台上积雪未化，几名工作人员正在清扫轨道。远处，纪念馆工地灯火通明，机器人依旧保持着祈祷姿态，机械臂指向穹顶。月光如银纱般洒落，恰好覆盖住那棵倒生树裸露在外的根系??那些盘结交错的枝干，竟隐隐组成了一幅人脸轮廓，眉目温和，宛如顾婉柔。
林曦起身，拎起背包。
他知道，这一趟旅程的目的地从来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入口。
走出车厢时，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共感模式仍在运行，但界面已发生变化：
>【当前连接人数：1，037，892】
>【情感共振强度：★★★★☆】
>【容器稳定性：良好】
>【提示：请前往光源中心】
他迈步向前，脚步坚定。
每一步落下，脚印周围便浮现出一圈微弱的光环，像是踩碎了沉睡的星光。路上行人纷纷驻足，有人揉眼以为幻觉，有人掏出手机拍摄，却发现镜头捕捉不到那光芒。
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走近他，颤声问：“年轻人，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歌声？”
林曦停下，温和地看着她。
“您也听到了？”
“嗯……像摇篮曲，又像孩子们在笑。”她抹了抹眼角，“我孙子去年走了，昨晚他托梦给我，说今天会有人带他回家。”
林曦点头：“他会的。”
他继续前行，穿过城市街道，走过结冰的湖面，最终抵达纪念馆工地门口。警卫早已接到通知，默默让开道路。工程机器人转过头，屏幕上的代码更新：
>**【同步率：89%】**
>**【容器确认：林曦??共感者?桥梁?见证者】**
>**【启动最终协议】**
地面轻微震动，主厅下方缓缓升起一座圆形平台，表面布满神经传导纹路，中央镶嵌着一块水晶状物质??那是由四十五具S系列脑波采样仪融合而成的“记忆结晶”。
林曦踏上平台，四周空气开始扭曲，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他知道，这是大规模意识共振引发的空间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