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开始了今夜最重要的安保工作。
“在哀牢山这样的地方,火堆能驱散寒冷,但也会吸引来黑暗中好奇或饥饿的访客。所以在休息之前,我们必须先为自己建立一个安全的防御体系。”
第一道防线:清理隔离带。
他将庇护所岩壁周围半径两米内的所有落叶、枯枝和腐殖土全部清空,露出下面坚实的泥土。
“大部分夜行生物,尤其是蛇和毒虫,都依赖落叶层作为伪装和掩护。清空这里,就等于剥夺了它们的‘隐身衣’,让它们在靠近时无所遁形。”
第二道防线:搭建离地平台。
从收集的枯木中找来了两根手腕粗的,平行地摆在庇护所内的石头上,相隔约一米。然后又找来几十根更细的树枝,紧密地横铺在两根主干之上,形成了一个离地约十公分的简易床板。
“在没有帐篷的情况下,离地睡觉是必须的。别小看这十公分的高度,它能隔绝地面的寒气和潮湿,更重要的是,能有效防止一些不速之客爬上你的身体,比如……”
“……中国红头蜈蚣。”
他捡起一块木炭,在岩壁上画出一条多足的轮廓,“这种东西在这里很常见,体型巨大,攻击性极强。被它的颚足蜇中,就像同时被两根烧红的烙铁烫进肉里。”
“它的毒液兼具溶血性和细胞毒性,能让伤口大面积溃烂、组织坏死。在这没有抗生素的环境里,一次小小的蜇伤,最终可能因为感染而导致截肢甚至死亡。”
第三道防线:化学与物理屏障。
取出下午用石片在一颗松树上刮下的树脂,在火堆边使其融化,然后将粘稠的松脂仔细地涂抹在作为平台基座的那两根主干木的两端。
“松脂是天然的粘合剂也是驱虫剂,它浓烈的气味和粘稠的特性,能有效地阻止它们向上攀爬。”
“用最古老的化学武器——草木灰,彻底锁死。它干燥、呈碱性,是大多数节肢动物最讨厌的东西。三道防线,层层递进,这才能保证我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随后林予安将火堆中已经烧透的细腻的草木灰,仔细地围绕着整个平台在地面上撒下一个完整的闭环。
林予安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庇护所岩壁的阴暗角落。
“其次,是我为什么刚才要用火把仔细检查每一个缝隙的原因。因为那里可能藏着一种当地人谈之色变的邪物——红背寡妇蛛,我更愿意叫它致幻寡妇。”
“它并非真的能让人产生幻觉,但它的神经毒素会造成一种比幻觉更恐怖的后果。被咬后,它毒素会让你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然后你会像虾米一样弓起身体,腹肌坚硬如铁,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在旁人看来你就像彻底中了邪,被什么东西附了体。而在野外没有抗毒血清,这种痛苦的挣扎最终只会导向呼吸衰竭和死亡。”
他再次拿起火把,对着镜头展示了他是如何进行预防的。
“所以,对付它的核心是杜绝藏身之所。首先我在选择平台材料时就刻意避开了所有中空的竹子和多孔的腐木,全部选用实心硬木。”
“其次所有带进庇护所的材料,比如这些等会儿要铺在上面的芭蕉叶,都必须在外面反复敲打抖动,把可能搭便车的蜘蛛震下来。”
“必须用火将庇护所的每一个接缝、岩壁的每一条裂隙,都彻底用火把消毒一遍。这是个繁琐但绝对必要的工作。”
林予安的视线又落回到庇护所外潮湿的草丛和灌木上。
“还有两种看不见的杀手,它们的防御更多依靠知识和行为习惯。”
“一种是飞行死神——黑尾胡蜂。它们的蜂巢可能就在某棵树的树洞里,或者地下的土穴中。”
“白天采集资源时,任何无意的惊扰都可能引来它们毁灭性的集群攻击。几十上百只胡蜂的围攻,足以在几分钟内让一个成年人因急性肾衰竭和过敏性休克而死。”
“要预防它们,除了时刻保持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外,更重要的是气味管理。”
“进入新区域前,我会先停在边缘仔细听有没有密集的嗡嗡声,看有没有规律的飞行路线。这些都是蜂巢存在的信号,能让你提前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