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拨开一片巨大的蕨类植物时,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脸上那种属于胜利者的兴奋和从容,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骨髓的警惕和凝重。
他缓缓蹲下身,将那台一直挂在胸前的A3相机取下,用手持的方式将镜头对准了前方一片湿润的泥地。
泥地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梅花状脚印!脚印边缘的泥土还未干涸,显示出它的主人离开这里绝不超过半小时。
在脚印的周围,还有几道被利爪划破的、深达数厘米的抓痕,仿佛在宣告着这片领地的主权。
“……原来如此。”林予安的声音压得极低,“食物链的顶端……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
他用手指比了比脚印的大小,然后对着镜头,神情严肃到了极点。
“从尺寸、步幅和这爪痕的深度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东西,很可能是金猫……甚至是……云豹。”
他缓缓站起身,将石矛横在胸前,整个人进入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
眼神不再是探索,而是充满了警惕,360度地扫视着周围每一片可能藏身的阴影。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手里有矛,一个成年人对付一只几十斤的猫科动物应该能搏斗一下。这是一个致命的误区。”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镜头急速而清晰地解释着,仿佛这也是在提醒自己,“我们不能只看体重,一只20公斤的云豹,是20公斤纯粹为杀戮而生的肌肉、利爪和獠牙。”
“它的肌肉密度、爆发力和柔韧性是人类的数倍。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长满了刀片和弹簧的液压机。而我只是血肉之躯。”
他颠了颠手中的石矛,“其次是武器代差,我只有一个攻击点,需要空间和时间来发力。而它有五个攻击点,一张嘴,四只爪。”
“它的爪子不是用来抓挠的,而是可以像铁钩一样撕开肌肉、切断筋腱。而云豹的犬齿,比例上是所有现存猫科动物里最长的,可以直接咬断我的颈椎。”
林予安开始警惕地环顾四周,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被窥视的危险气息。
“最关键的是,我们根本不会有搏斗的机会。它们是伏击大师,攻击只会来自我的视觉死角——侧面、背后,甚至是头顶的树上。”
“等我意识到危险时,它的爪子可能已经扣进了我的肩膀,牙齿已经咬向了我的喉咙。”
“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这里的确是一个完美的狩猎生态圈。唯一的区别是,在溪流里,我是猎人;而在这里,我成了猎物。”
他果断地说道:“计划有变,我必须放弃今天的行进目标,立刻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庇护所。”
“在野外生存的第一法则不是战斗,而是规避一切无法承受的风险。和顶级掠食者对决,就是最高级别的风险。”
考虑到大型食肉动物的威胁,他的选址标准变得极其苛苛。他需要一个易守难攻,且能将危险限制在单一方向的地方。
他不再匀速前进,而是近乎在丛林中奔跑起来,目光疯狂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每一块岩石,每一处陡坡,都在他脑中被迅速评估、然后否决。
“不行,这里太平坦,四面八方都可能受到攻击!”他喘着粗气,对着镜头喃喃自语,像是在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这里树木太密集,是完美的伏击地点,但不是好的防守地点!”
太阳开始倾斜,金色的光芒穿过层层迭迭的树冠,在林间投下越来越长的诡异阴影。
每一片摇曳的树叶,都像是一只窥探的眼睛。他能感觉到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冰冷的汗水。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他的视线前方,地势猛然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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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能不能求到月票ε=))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