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心殿之内,严太后坐在椅子上,她右手的手指紧捏着,眉头蹙起,神色中颇有些许的不耐烦。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了。”
严太后心烦地对着自己的弟弟说道。
“姐姐,你说,如。。。
夜风穿谷,卷起碎叶如刀,割过山石发出嘶鸣。孤峰之巅,萧墨与忘心并肩而立,脚下云海翻腾,仿佛天地也在呼吸。那封来自柏乐的密信已被收入袖中,纸角微露,墨迹未干,像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墨曼寺首座……柳无尘。”萧墨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当年我留他一命,是因他说自己已放下执念,要归隐修心。可人心最怕的,不是恶,而是自以为在行善。”
忘心望着他侧脸:“你若出手,便是破了三年之约。你说过,从此不再以一刀定是非。”
“我没说我要斩人。”萧墨抬手,指尖轻抚“染墨”刀身,“我只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所谓‘正道’,若不照镜子,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丑陋。”
话音落,刀光忽闪,一道无形波纹自刀尖荡开,掠过天际。刹那间,万里晴空裂出一线幽蓝,似有某种古老法则被悄然触动。那是“染墨”的真正能力??非杀伐,而是**映照**。它能将人心中最深的执念具现为幻影,逼人直面自我。
而这道波动,如涟漪般扩散向西域十三城。
***
与此同时,西域北境,一座名为“清心境”的小镇正陷入诡异寂静。
镇中心广场上,矗立着一座新立的铜像??一位披袈裟的老僧,手持净瓶,目视苍生,正是墨曼寺首座柳无尘。雕像下方刻着八个大字:**涤净杂念,方得真我**。香火缭绕,百姓日日跪拜,称其为“活佛再临”。
然而此刻,铜像双目竟缓缓渗出血丝,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红光。
一名少女蜷缩在角落屋檐下,瑟瑟发抖。她是镇中医者之女,名叫阿梨。昨夜她梦见全镇之人皆被抽去七情,变成行尸走肉,唯独她躲在井底,听见无数声音低语:“你们所谓的清净,不过是恐惧的遮羞布。”
梦醒后,她发现自家药铺里的《百草经》文字全变了??原本记载药材性味的句子,竟成了血书般的控诉:
>“人参补气,亦能杀人;黄连苦口,却治虚妄。世间万法本无正邪,唯人心自分高下。”
她惊恐万分,跑去告诉父亲。可父亲只是冷冷看着她:“你被魔音侵扰了,明日送去‘净心院’调理。”
阿梨逃了出来。她在暗巷中奔跑,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群身穿灰袍、面无表情的巡守正循着气息追来。他们双眼空白,口中喃喃诵念:“涤净杂念,方得真我……涤净杂念,方得真我……”
就在她即将被捕之际,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越刀鸣。
“叮??”
一道银光划破长空,宛如流星坠地。巡守们齐齐僵住,随即七窍流血,倒地不起。他们的头颅内,竟爬出细小黑虫,扭曲几下便化作飞灰。
阿梨抬头,只见屋顶站着一人,黑衣猎猎,左肩扛刀,正是巡理使柏乐。
“别怕。”他跃下,蹲在她面前,“你没疯,是你爹他们……已经被洗脑了。”
阿梨颤抖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乐望向铜像,眼神冷峻:“柳无尘没死。他这些年躲在极北冰窟,用‘心蛊术’培育一种寄生灵虫,名为‘净魂蛆’。此虫不伤肉体,专噬情感与怀疑,只留下对‘秩序’的盲目服从。他要把整个西域,变成一个没有争吵、没有欲望、也没有自由的‘净土’。”
“可……这不是魔功吗?”阿梨不解,“他不是正道领袖吗?”
柏乐冷笑:“正道?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有权替别人决定什么是‘该想’和‘不该想’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最大的魔。”
他站起身,抽出短刃“醒”,刀身映出铜像倒影。那一瞬,刀面忽然扭曲,显现出另一幅景象:柳无尘盘坐于地下祭坛,周围数百信徒跪伏在地,头顶钻出蛆虫,而他嘴角含笑,手中捏着一枚金色念珠??那并非佛门圣物,而是由千人怨念凝结而成的“伪佛之心”。
“他在借众生信仰重塑神格。”柏乐喃喃,“这家伙……想成佛。”
***
同一时刻,南疆某处密林深处。
篝火旁,坐着三个身影。一个是红葫仙子,斜倚石上,酒葫芦又已盛满,香气醺然;另一个是玄音,原清粥寺弟子,如今游历四方,记录人间百态;第三人,则是个蒙眼少年,手持竹杖,竟是天生盲者,却自称“看得见真相”。
“你说萧墨动了‘映照之引’?”红葫仙子抿了一口酒,眯眼笑道,“这下有意思了。整个西域的心魔都要现形咯。”
玄音皱眉:“可此举风险极大。一旦执念共鸣失控,可能引发集体幻觉,甚至让人癫狂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