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猛地睁眼,冷汗淋漓。
“这不是个体走火入魔。”他转身看向孟良玉,“是有组织在构建‘集体潜意识中枢’,而且已经运行了一段时间。刚才那个孩子,是因为家族中有成员失踪未报,其记忆残波被系统反向捕捉,才导致精神入侵。”
孟良玉脸色骤变:“你是说,他们已经在现实中建立了‘伪神’的躯壳?”
“不止。”林昭咬牙,“他们利用的是‘遗忘’本身。每当有人失去亲人、被社会抛弃、感到孤独无助时,就会成为潜在接入点。这些人不会反抗,因为他们早已觉得这个世界不需要他们。而‘新秩序’告诉他们:你终于被需要了??只要你放弃自我。”
玄音长老沉声道:“这比直接洗脑更可怕。它是用绝望喂养信仰。”
“必须找到那个地下中枢。”墨言握紧权杖,“否则,下一次意识共振爆发时,可能不是十万,而是千万人同时失去自主意识。”
“我去。”林昭果断道。
“你刚经历深层意识战,不宜连续作战!”归真长老反对。
“正因为是我,才能穿透他们的精神屏障。”林昭望着掌心,“白石子与初代校长同频,而那个系统的核心频率……正是模仿了他的意识波段。他们想冒充‘救世主’,却不知道真正的守护者从不承诺完美世界,只愿陪人走过泥泞。”
孟良玉沉默良久,终是点头:“给你七十二小时。但你要答应我,一旦察觉无法脱身,立刻切断连接。我们不能失去你。”
林昭微笑:“我会回来的。毕竟,还有那么多课没讲完。”
三日后,北极圈边缘,一片永久冻土之下三千米。
林昭身穿特制灵能屏蔽服,借助白小薇遗留的一枚星核导航器,穿越层层地质断层,抵达那座传说中的“心渊基地”。
入口隐蔽在一座废弃气象站下方,伪装成普通维修井。但他刚踏入通道,警报便无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气息,那是神经诱导剂的味道。
他屏息前行,沿途所见令人心寒:走廊两侧全是休眠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普通人,头部连接着银色导线,面部表情安详得近乎病态。墙上的电子屏滚动显示着数据:
【今日新增接入者:8,742】
【群体意识稳定度:93。6%】
【信仰纯度达标率:89。2%】
最深处的大厅,便是那颗“人造母核”所在。
它悬浮于能量场中央,外形酷似人类心脏,却又布满鳞状纹理,每一次搏动都会引发轻微地震。周围环绕着九尊雕像,皆是历代被认为“牺牲”的守心书院高层,包括当年supposedly殉爆的张永安副手们。
林昭悄然靠近控制台,准备植入反向病毒程序??这是白小薇早年留下的一段加密代码,名为“烛火协议”,能在不摧毁系统的情况下唤醒个体意识。
然而,就在他插入晶卡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就知道你会来。”
灯光亮起,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竟是林昭的母亲。
或者说,是她的复制体。
她穿着整洁的白袍,眼神清明,嘴角带着慈爱的笑:“儿子,你瘦了。”
林昭僵在原地,喉咙发紧。
“不必惊讶。”复制体轻声道,“你的DNA样本早在六年前体检时就被采集。我们只是……完成了你童年最大的愿望??让母亲活过来。”
“她不是我妈。”林昭强迫自己冷静,“我妈死于三年前的矿难,当时我亲手埋葬了她。”
“死亡只是形态转换。”复制体走近,“现在的她,不再会病痛,不会再离开你。只要你加入我们,你们就能永远团聚。”
林昭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说错了。”
“哦?”
“我妈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昭儿,别怕黑,妈妈在灯下等你回家’。”他缓缓抬手,掌心金光暴涨,“但她从来不曾说过‘家’这个词。因为她知道,我没有家。从小到大,都是我自己找路回去的。”
话音落,心刃出。
一斩,复制体崩解为灰烬。
警报狂响,整个基地进入最高防御状态。母核剧烈跳动,释放出强大精神压迫波,试图直接侵蚀林昭意识。
他跌倒在地,耳边响起亿万声音:
“加入我们……你就不必再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