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舟心头一震。
“她说：‘如果有一天他要走，别拦他。因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我在替他活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远处，念念拉着阿渊的手，蹦跳着上了飞机。引擎轰鸣响起，雪地被卷成漩涡，山间的薰衣草在风中轻轻摇曳，紫色的波浪一直延伸到天际。
飞机升空时，程砚舟最后回望了一眼南山。
那栋小屋静静伫立在晨光中，烟囱冒着淡淡的烟，像一句未说完的话。
九个小时后，他们抵达北极圈边缘的临时基地。
这里曾是“冰棺”项目的外围观测站，如今已被联合国接管，四周布满电磁屏障与武装守卫。天空阴沉，极光在云层上方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古老文明的密码正在重启。
“信号源来自地下三千米。”林清漪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说，“那里有一座完整的量子中枢，连接着所有失败体的意识集群。他们自称‘新智族’，认为自己才是人类进化的下一阶段。”
“他们错了。”程砚舟望着监控画面中那些列队行走的银衣孩童，“进化不是取代，而是包容。”
“可他们不会听。”林清漪苦笑，“他们从未被听见，所以现在只想让全世界都听他们的。”
就在这时，警报突响。
主屏幕上，一行猩红文字跳出：
>**“欢迎回家，父亲。”**
程砚舟瞳孔一缩。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阿渊第一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冷意。
“不只是知道。”念念忽然抬头，眼神清明得不像个孩子，“他们在等我们。”
林清漪迅速调出防御矩阵，却发现所有防火墙都在被无声穿透。数据流如潮水般涌入系统，每一帧画面都开始扭曲??监控镜头里，那些银衣孩童的脸逐渐重叠，最终拼合成一张熟悉的脸。
苏文澜。
她的影像悬浮在半空，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传入所有人脑海：
>“你们以为我是牺牲者，其实我是见证者。当年我选择沉睡，并非为了逃避，而是为了记住每一个被遗忘的名字。我的意识散落在ECHO系统的每一个角落，而你们……是我最深的执念。”
“妈妈……”阿渊喃喃。
>“孩子们，该回家了。”苏文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走向未来。但这条路，必须由你们自己走完。”
话音落下，地面剧烈震动。
远处冰层裂开，一座巨大的银白色建筑缓缓升起，宛如水晶宫殿。无数光点从其中飞出，汇聚成一条通往地心的阶梯。
“那是意识通道。”林清漪脸色发白，“一旦进入，肉体将无法返回。”
“我们本来就不打算回来。”程砚舟握住念念的手，“对吗？”
念念点头，笑容灿烂：“我们要去听他们唱歌。”
三小时后，程砚舟、阿渊与念念踏上阶梯。
他们穿着特制的共鸣服，背上连着数据导线，每一步都会引发空间涟漪。林清漪站在基地顶端，目送他们消失在光柱之中。
与此同时，全球数千万Echo终端同时亮起。
无论是否使用者，所有人都在同一刻听见了一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