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斌心不在焉的看着火车到站。
双眼放空，人已经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王建党翻了个白眼，自家好兄弟自从结了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也不搭理自己。
好在王建党早有准备，手里举着一个木板子，上面用碳写了上阳村。
没一会，便将一群制服人员，从火车上架下来几位老头子。
他们身上的衣服邋遢，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精神气，看着就像半死不活的样子。
那领头的人员四处打量了一下，就看到王建党举着的上阳村。
粗鲁的推了一把前面的老头。
那老头看起来50多岁，满头白发，这一跌，将眼睛上的眼镜跌掉。
他的手冻得紫红，颤抖的在地上摸索。
李卫斌不知道怎么想，蹲下身捡起眼镜，递给了老者。
"给你"。
老者许是许久没说话，他颤抖的手戴上眼镜，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许久之后用他那总成萝卜的手指抹了抹镜片。
声音沙哑的说道:"谢谢你"。
要飞快的低下头，与其他几个老头儿缩到一起。
只是那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注视李卫斌。
李卫斌虽然觉得奇怪，但一心想着等会儿要去哪儿搞一些排骨，给媳妇炖汤，对这些人有些不上心。
领头的人，身穿军大衣，脚上穿着黑皮鞋，额头皱成夹子:"你们是上阳村来接人的"？
大队长看着那老头摔了一跤，心中有些不忍。
只是，碍于立场，也不敢求情。
"是是是，同志，我们是上阳村的"。
那领头的同志，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拿出来递给大队长。
"这几个犯了重大错误，上面将人下放到你们上杨村劳动改造，希望你们认真对待，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偷懒耍滑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人我已经安全送来，你们负责人在这里签字，任务我就完成了"。
大队长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同志一路辛苦了，我代表村里接收，天寒地冻，不如去城里喝一碗面汤"。
领头的人实在是不想与这些劳改犯耽误下去。
黑着脸:"快签字吧，我们还赶着回去复命"。
大队长虽然巴不得这些人赶紧走，还不得不说些体面，免得得罪了这些人。
今年风声太紧，大队长也不敢顶风作案。
*
"是是是……我这就签字"。
大队长签了字，几位军大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队长看着缩在一团的老头，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叹了口气。
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走吧"。
出了火车站，四个老人互相搀扶着亦步亦趋跟在大队长身后。
王建党在后边看顾。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温度降低，几个老者的头昏沉沉的，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队长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