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南岗省队的时候也这样吗？”谷非池问。
“怎么样？”包野继续斜眼看。
“怎么样？”谷非池琢磨着这句话，突然笑出了声。
“你什么意思？”包野看到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以为是在嘲讽自己。
“意思就是为什么你们联赛会输，都是你造成的。”谷非池淡定地甩出这句话。
对面的包野一下就不淡定了，眼里瞬间燃起几簇火苗，他一向的观念就是技术为王。自从看到过谷非池的训练赛视频后，更是从心里开始认可他。
在冰壶这一领域，能被他认可的人不多，谷非池算一个。
但是，一个自己认可的人却讲出了不认可自己的话来，难免让他觉得气愤。这话还被其他人听见了，更是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他梗着脖子，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指导我的事？别以为自己上了综艺，和顾鸣组了cp，有了人气就牛逼了？”他从上到下扫射了谷非池一眼，瞠目而视，“随随便便能让我捏死的一只蚂蚁而已，我让你退队你就得退，你信不信？”
谷非池当然知道，以包野的身世，想要让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冷门运动项目国家队队长退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他不可能被所谓的权势压倒，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不能当冰壶运动员了。不能当职业远动员，他照样可以玩冰壶，还可以继续去当顾鸣的助理。
顾鸣……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想到顾鸣，还要去当他的助理，自己简直无药可救。
他和顾鸣现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人伤透脑筋。
包野放过狠话后就一直观察着谷非池的表情，见他脸色淡定，低眸沉思着什么，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样子，他本来都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话，现在又感觉自己好像被无视的彻底。
他玩冰壶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一个好队友的重要性，也明白这是一项团队运动。
但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哪里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不行”，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击回去。
然而这话也回得过火了些，他还是挺看得上谷非池的，也不想把他俩的关系搞得这样僵硬。
但话都说出去了，再后悔也是覆水难收。
见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包野倒是又开了口，主动说了句似软非软的软话：“谷队，我去上个厕所。”
然后便小跑着离开了。
谷非池还在想顾鸣的事儿，被这一句“上个厕所”搞得懵住了，他抬眼望了望包野的背影，小声嘟囔了句：“有病。”
又朝向一边的路子文，小孩儿一脸苍白，眨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望着谷非池，明显被他和包野间的针锋相对的火药味吓傻了。
他轻轻拍了拍路子文的肩膀，然后朝后看了一圈，指着右后侧，说：“你认识李木吧，他右边那组，你去跟着他们练。”
路子文拘谨地点点头：“好的，谷队。”然后一溜烟地跑向那边。
看着路子文跑远，谷非池的思绪这才终于从顾鸣那儿转过来，同样也意识到包野那句“谷队”是对他服了个软。
自顾自地摇头笑了一声，心想包野可真是个“大麻烦”呀，教得好能在队伍里起到很大的助力，不好的话就……难说。
毕竟这是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高高供起的“金主”少爷。
章正教练真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他甩甩脑袋，踱着步巡视着队员们的训练情况，有不到位的地方，再亲自指导指导……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包野不情不愿的声音：“谷队，我跟哪一组训练？”
谷非池看着少年耷拉着眼皮，一脸不屑地左顾右盼，却不敢正视自己的脸，心中明了，这是知道自己错了，有碍于面子，不承认，他理解。
若无其事地说，“你跟着李木那组练吧。”又特意看了他一眼，“细心”地问，“行吗？少爷。”
包野看着谷非池的似笑非笑的脸，咽了口口水，蹙着眉，拖长语调，“那行吧。”又补充一句，“以后别叫我少爷，我有名字。”
然后转身到了李木那儿去。
谷非池看着他过去后，就一直盯着那边的动静，毕竟真是怕了这少爷，又要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李木那组都是些温和并且能力强的“老员工”，况且李木也被章正叮嘱过，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别人问题不大，包野这小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搞出什么问题来，还是得盯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