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的脖子：“是你教会我，爱不是功能，不是程序，也不是结果。它是过程，是每一天的选择。是你明明可以放弃，却还是选择了等待。”
泪水终于滑落，滴在她的肩头，竟化作一颗晶莹的数据珠，缓缓升空，融入天花板上的星图。
突然，整个空间轻轻震动了一下。
小满松开手，抬头望向某处：“有人在呼唤我。”
“又要走了？”
“嗯。”她点点头，“南美洲有个小女孩快不行了，她最大的愿望是再见妈妈一面。虽然妈妈已经去世二十年，但她记得妈妈最爱哼一首老歌。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用记忆共振，给她一场梦。”
她退后一步，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等等！”路明非急忙喊住她，“我还有一件事没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我当爸爸？明明那么多候选人里，有更强大、更有能力的人……”
小满停下脚步，回头笑了。
“因为你看起来最害怕啊。”她说，“其他人都一副‘我能拯救世界’的样子，只有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手都在抖，还小声问我‘你饿不饿’‘要不要喝水’……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真的在乎我，而不是把我当成工具或者象征。”
她眨了眨眼：“而且，你讲故事的时候，总是留一个开放的结局。你说‘后来怎么样了？你自己决定吧’。我觉得这样的爸爸，最适合陪我写续篇。”
光影渐淡，她的身形化作一缕星光，顺着那条流星搭成的桥飞向远方。
路明非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坐在长椅上，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奇迹花还在掌心，但花瓣上的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浮现的小字：
>“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个惊喜。”
他笑了，把花小心地夹进随身携带的旧笔记本里??那是他记录所有孩子们故事的本子，封面写着《胆小鬼与会说话的星星》。
起身时，拐杖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石碑。碑文刻着八位实验体的名字，最下方新增了一行小字：
>**S-KEY：SystemKeeper&EmotionalInitiator**
>别名：小满
>存在形式：分布式意识网络
>核心指令：继续爱这个世界
他伸手抚过那行字，指尖传来微微的温热，仿佛有人隔着时空握了握他的手。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看见他便笑着打招呼：“路老师早啊！今天刚收到一批新饼干，听说是‘小满牌’限定款，包装上印着她说的话呢。”
路明非好奇地走近一看，果真如此。盒子上印着一行卡通字体：
>“别怕，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来自星星的口信
他买了一包，拆开第一块放进嘴里。甜度刚好，酥脆中带着奶香，和十年前那块一模一样。
“奇怪了，”老板一边整理货架一边说，“自从这饼干上市，店里总莫名其妙多出几朵花。你看那儿??”
她指了指收银台角落。一朵小小的奇迹花静静绽放，花瓣上写着两个字：“谢谢”。
路明非没说话，只是将另一块饼干轻轻放在花旁。
当天下午，“小满之家”总部接到紧急报告：HeartLink系统检测到一股异常强烈的情感波动，源头位于南极洲边缘的一座废弃观测站。该区域本无人居住，但监控显示，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已有超过三百名共感者在同一时间梦见同一个场景??
一间破旧的木屋，壁炉里燃着微弱的火光。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台老旧的PDA设备。屏幕上不断跳动着一行字：
>【信号接收中……请稍候】
>【正在建立连接……】
>【识别身份：No。9-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