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进宫去!”朱由检命令道。
“这,陛下,这恐怕不大吉利啊!”耿如杞劝道。
朱由检还是没理他,而随行的禁军主打的就是一个令行禁止,扛起这具合葬棺就走。
……
文华殿内,苦了众人,大家小声议论,嗡嗡作响。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个部门的主官被追着问,但他们三人合计,也没有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压根就没有得到消息啊!
恰此时,殿外传来太监那独特的嗓音:“陛下驾到!”
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朱由检板着个脸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然而朱由检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让他们起身。
“歘欻欻!”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众人额头冒汗,惊恐地瞅见白杆卫抬着一口棺材走了进来。
朱由检指挥众人将棺材放到大殿正中,“哐当”,殿门轰然关闭。殿外白杆兵挎着长枪,开始布防,脚步声此起彼伏,门窗外人影绰绰。哪怕是朱燮元这样的老行伍,背后都开始微微冒汗。
众人开始走马灯似的,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事,或者以前干的坏事有没有露出马脚。
朱由检绕过棺材,走到正北面龙椅坐下,这才沉声道:“免礼。”
而此时,老头们腰都快弯折了。众人扭头看向皇帝,有的人则好奇地看向大殿中间的那具棺椁,但棺内之人,却让他们没有一丝印象,既不是他们熟悉的朝廷重臣,看衣着样貌也不像是皇室宗亲。那皇帝到底在闹哪样啊?!
而此时,那份被朱由检揉得皱巴巴的卷宗被交到了首辅孙承宗的手上。次辅朱燮元就在旁边,于是探头去看。
“嘶!”两人迅速看完,深吸了一口气。朱由检也不急,在场的也就十几号人,除了五军都督府的那几个气氛组,在座的都是进士及第的狠人,一目十行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之中,这份卷宗被传阅了一遍,在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等到所有人都看完,朱由检敲了敲椅子,开口问道:“都说说吧,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但众人面面相觑,都希望别人冒头,没有一人主动跳出来
“孙师傅,你说!”朱由检开始点名。
孙承宗并没有即问即答,他从左下手座位上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个字:“杀!”
“杀谁?!”朱由检脸拉了下来。
“陛下爱兵如子臣等可以理解,但若是纵容将士以下犯上,恐祸患无穷!”孙承宗并没有过多解释,他相信皇帝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他甚至知道皇帝希望他如何表态,但他作为首辅,名义上的百官之首是不会纵容皇帝胡来的,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果然,朱由检也没有跟他辩论,而是仰了仰下巴,示意朱燮元表态。
看着皇帝期待的眼神,朱燮元微微叹气,但他还是说道:“陛下,臣也认为应当让他们伏法,杀人偿命,自古如此,不过陛下可以私下里补偿他们的家人。”
朱由检定定地看着朱燮元,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失望,但朱燮元怡然不惧,坦然面对。
“刑部!”朱由检绕过财神爷,让刑部尚书冯嘉会答话。
“启禀陛下,依照《大明律刑律人命》,部民谋杀本属知府、知州、知县,已行者杖一百、流二千里;已伤者绞;已杀者首从皆斩。屠杀僧人属普通杀人行为,若属于谋杀,造意者斩,随从而加功者绞,不加功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若属于故杀,则直接处斩刑;若属于斗殴杀人,则处绞刑。不过也有特殊情况,如洪武中有诏,对于犯禁的火宅僧、火居道士,若他们犯法,法司可索要钱财,如无钱财则打死勿论!”冯嘉会看似很专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