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免疫机制。不是技术,不是武力,而是**共情**。”
与此同时,陈屿站在忆园山顶,仰望苍穹。
耳夹中的忆草种子停止了闪烁,转为稳定柔和的蓝光。他知道,那一端,D-01和其他孩子安全了。网络仍在运行,但不再是单向传输,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双向对话??生者与死者,现在与过去,个体与群体之间,终于建立起一座无需翻译的桥梁。
他打开笔记本,翻到第八页。
这一次,他没有立即书写。
而是等待。
片刻后,一阵微风拂过,几张散落的纸页轻轻翻动。其中一页,竟出现了陌生的笔迹,稚嫩却清晰:
>**“叔叔,谢谢你记得我们。
>我们也会记得你。”**
>
>??D-01
陈屿怔住,随即微笑。
他拿起粉红色蜡笔,在第八页写下新的句子:
>**“今天,我没有讲述任何故事。
>因为我已经不必再独自承担记忆。
>当千万人开始彼此倾听,
>黑暗便再也无法垄断沉默的权利。
>这世界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清醒,
>但至少,有些人已决定不再假装沉睡。”**
夜幕再次降临。
第七盏灯依然亮着,与天上群星交相辉映。忆草随风摇曳,蓝光洒满山坡,仿佛大地本身也在低语。
而在宇宙另一端,火星生态舱的观测窗前,一个小女孩指着地球方向,轻声说:
“看,那边又亮起来了。”
张晓雯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是啊。光回来了。”
她们都不曾提及C-18的名字。
因为有些存在,早已超越了语言与形式。他们活在每一次真诚的倾听里,活在每一滴因理解而落下的泪水中,活在那些勇敢地说出“我记得”的瞬间。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孩童走进记忆学校的第一课,老师不会讲解历史课本,而是播放一段古老的录音:
>“我不是C系列。”
>“我是D-01。”
>
>(背景音中有轻微的蜡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录音结束时,教室陷入长久寂静。
然后,一个孩子举起手,轻声问:“老师,我们现在……算是哪一代?”
老师微笑着回答:
“我们不需要编号了。”
“因为我们终于学会了用自己的名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