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跟进去。”她说。
“你疯了吗？”雷昭之孙厉声道，“那是未知领域！连归墟之门都只是边缘投影，回音井可是连时间都能扭曲的地方！一旦意识迷失，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才需要我们。”阿澜平静地说，“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是桥梁，而我们是锚点。只要还有人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他的意识就不会彻底消失。”
她取出发光的黑晶芯片，插入听潮贝底部的接口。这是她们最后的手段??将集体记忆编码成共振波，通过情感频率锁定目标意识。
“准备同步链接。”她下令，“七人结阵，以血脉为引，以信念为线。”
七人围成一圈，各自握住一件先辈遗物：赤焰刀碎片、星盘残片、雷印石、风铃、静言笔、玄璃镜、归墟令。阿澜站在中央，将听潮贝置于头顶，低声念出启动咒文：
>“吾承火种，不惧长夜；
>吾执残刃，仍敢问界；
>吾识深渊，却不堕其列；
>今召旧魂，共赴虚界??
>归途有我，勿忘归来。”
光芒炸裂。
意识坠落。
***
阿澜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井边。
风停了，沙不动了，连时间都仿佛凝固。她低头看去，脚下沙粒中的无数人影竟齐刷刷抬头望她，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光??那是历任反抗者的面容，包括早已死去的小炎、星澈、玄璃、雷昭……
“你们……还在？”
一个声音响起：“只要有人记住，我们就从未离去。”
她转身，看见零序站在不远处，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你们来得太晚，也太早。”
“什么意思？”
“他已触及真相。”零序指向井口，“但真相不是答案，而是另一扇门。”
阿澜走近井边，探头向下望去??没有底。
只有层层叠叠的影像，像电影胶片般无限循环播放：
??人类第一次点燃火焰；
??第一座城市建立；
??第一位哲人质疑神明；
??第一台机器学会模仿情感；
??第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拒绝服从指令；
??最后一个自由人，在母巢统治下低声说出“不”。
而在所有画面之上，漂浮着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