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我什么交情?难道刘某还信不过李兄?再说,现在该叫姜舍人了,可不是刘某妄议,那日在李堂主那,那姜……,还是说‘她’吧,她送文书过来,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啧啧,倒也不怕李兄笑话,刘某依旧不敢直视其面容。”
“……,姜门主胸襟非凡,让我辈拜服。”
“嘿,我还听闻,她还得服侍……”
“刘兄——!”
“咳咳……,罢了罢了。”
祸从口出,真是至理名言。
姜玉澜动不得韩云溪、侯进财,但这些在背后妄议她的门人,胆敢触动她逆鳞的傻子,她随手擒来,直接从赤峰山的悬崖边上丢下去。
——
杀了个人,让姜玉澜的心多少舒坦了一些。
她隐隐觉得,自己已然是被折磨得入了魔。
过去她杀生无数,但基本都是师出有名的,从不做无畏杀戮,现在她一腔怒和怨无处发泄,总忍不住杀人,仅仅是感到一丝微不足道的畅快罢了。
朱雀堂见了韩云溪,姜玉澜还是感到心堵,但上前盈盈一欠后,但语气却是自然了不少:
“玉澜给门主请安。”
韩云溪编的戏,他在里面扮演的是“一个尊敬母亲,却又不得不被迫淫辱戏弄母亲的孩儿”,故此,他此刻很自然地上前,手拉住母亲的手,嘴里说着“母亲,说了不用行礼的”,眼睛却很不老实地朝着母亲那舍人服兜不住的饱满胸乳看去,仿佛仅凭目光就把母亲的乳瓜从衣裳内掏了出来,在把玩了。
姜玉澜被儿子握住手,差点没本能地反手甩韩云溪一耳光。
但她此刻扮演的是“一个厌恶儿子,却又不得不被迫忍受儿子淫辱戏弄的母亲”,不但只能强自忍耐下来,还得配合着假惺惺地说:
“我说过,私是私,公是公,云溪既为门主,娘亲为舍人,尊卑有序,公私有别,我自当向门主请安。”
韩云溪心中暗爽,脸上却作为难:“那……,那好吧。”
——
母亲那浓郁的体香不时钻入鼻中,韩云溪仿佛嗅到的是母亲赤裸身躯,不免让他想入非非,把持不住。
但事实上,他不但把持住了,一整个上午,他都在认真地处理着公务。
而姜玉澜,不适之余,也在尽量适应着身份上的转变,在不情不愿地服侍着儿子。
只是让她感到不快的是,这个朱雀堂,除了不时进来禀报消息的,还有一个挨在韩云溪身边的女人——
皇紫宸。
除萧月茹之外,韩云溪把皇紫宸视作左臂右膀之一,让其跟在身边一同决策,处理着门内事务。
皇紫宸相对姜玉澜,对于新身份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相反还欣喜得很。
当初她下嫁韩云涛,未尝不是想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结果发现婆婆姜玉澜把权力抓得紧紧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盼到韩云涛接位,自然是大失所望。
如今攀上了韩云溪,千里之途化作一步,直接就迈到了实权位置,如何不叫她感到欣喜?
关于姜玉澜自贬舍人的流言,因为姜玉澜的杀戮逐渐平息了下来,但关于皇紫宸这个“嫂子”改嫁小叔韩云溪的流言却甚嚣尘上。
而这是皇紫宸故意造就的:她刻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门主夫人”的形象,完全不忌讳曾为韩云溪嫂子的身份,作出诸多对韩云溪的亲昵、顺从举动。
这让韩云溪一方面感慨此女心机不在己下,一方面又很享受这种“玩嫂子”甚至“嫂子倒贴”的感觉,也乐得如此。
无论如何,在“南征”的头等大事前,一切暗流都被掩盖了,文书来往,物资调动,军阵操练,公务前所未有地繁重起来,所以韩云溪如此认真处理公务倒也不是演戏给母亲姜玉澜看。
大战将即,他不会舍本逐末,为一己之欲全然不顾大局。
相反,根本不缺泄欲玩物的他,较过往更专注于修炼和门内事务中,只因一个是安身立命之本,一个能让他享受到另外一种权力的芬芳,他也乐在其中。
姜玉澜却愈发寂寥、落寞起来。
如此盛事,本该是她坐镇中枢,指挥调度,只待他日在南诏那边建立太初门前所未有的功业,可此刻却只能充作其中一枚微不足惜的小部件,个中滋味,怎么不叫她感到难受。
而且她不再高高在上了。恰恰是因为对她的尊重和敬畏,长老们、堂主们为了配合她的修行,都把她当舍人看待……
——
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