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该对她尽到爱护和尊重义务的人,却将她抛弃,甚至羞辱。
那……带给她无数温暖呵护,为她花费了大量时间和金钱的老板主人,实在不应过分苛责。
再者,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什么立场给人摆脸色。
即便是替代品,也是她的荣幸。
周灵蕴回到车边,“你肚子好些了吗?”
该配合她演出的不会视而不见。
做贼心虚,底气不足,姜悯伸出一根手指挠挠下巴,又偏过脑袋,手掌按压胃部认真感受。
“你这个办法还挺管用的。”
“你的办法也挺管用的。”周灵蕴合拢车门回到副驾。
道理是清楚的,但情绪还在。有情绪,说明在意,周灵蕴不否认,她很在意自己在姜悯心中占据的份额大小。
“那瓶酸奶不是我今天喝的!”姜悯一直是不屑撒谎的,今天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
“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周灵蕴看向她。你喝没喝我会不知道?
“而且你很少吃甜食,你说会长痘,还会发胖,造成皮肤的氧化和衰老。”
她的话,周灵蕴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心里的小恶魔“嘎嘎”磨牙,姜悯胡乱一摆臂,“那就是别人丢到我车子里面来的,乱丢垃圾的人,没素质的人。”
周灵蕴无言。
这么离谱的谎话也编得出来。
“好吧。”不再继续争辩,周灵蕴低头系好安全带,“我们回家吧。”
“你要吃宵夜吗?”姜悯是个讨好的意思。
“你还没吃饱吗?”周灵蕴反问。一瓶半酸奶,热量早就超标了。
姜悯气得说不出话,恶狠狠点火。
疲惫仰靠座椅,周灵蕴闭上眼睛。
城里上学挺累的。在老家时候,天黑以后她就不看书了,也不干活了,城市灯火流曳,陆离斑驳,可这些灯也像一双双小手,把人提着,拽着,不让人停下来休息。
姜悯本欲再言,扭头,视线触及少女困惫低垂的睫毛,识趣闭上嘴巴。
二人之间到底还是生出些嫌隙。
停车,进电梯,开门,沉默贯穿始终。
姜悯换好拖鞋,回头去接她书包,周灵蕴摇头,顺手搁在换鞋凳。
讪讪收手,瘪嘴,原地打了旋,姜悯拉开餐座椅,坐在离周灵蕴最近的位置,“第一次上晚自习,感觉怎么样?”
周灵蕴半蹲在玄关处,把她乱丢的高跟鞋整齐归位,点头说“还行”,“就是写作业。”
“那你作业写完了吗?”姜悯又问。
周灵蕴再次点头,起身拎起书包,“我今天有点累,就不陪你了。”
她回房拿上睡衣进卫生间,十分钟后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抹了脸,房门合拢,此后再无动静。
偌大的客厅变得静悄悄,只余时钟滴摆。
不理她了呀,还没说“晚安”呢。
感到棘手,尚未寻找到有效解决方案,姜悯起身,叉腰,小孩房门前来回踱步。
睡啦?这么快?
为验证猜想,姜悯关闭走廊灯,随后屈膝半身趴跪在地板。
她双手撑地,头颅悬空,试图通过底部门缝判断周灵蕴到底有没有关灯睡觉。
却在此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眼前是她熟悉的,周灵蕴脚上那双黑白配色奶牛猫凉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