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琪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每天记录成长曲线，不只是为了研究……你在建立一种新的语言体系，对吧？用情感波动、选择轨迹和力量变化，构建一套属于‘共存者’的语法。”
“没错。”凯文微笑，“以前的成长公式是秘密，现在我要把它写成教科书。”
雨渐渐停了。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冰笛上。星花缓缓闭合，化作一颗晶莹露珠，滑落进笛身裂缝中，消失不见。
第二天清晨，营地广场中央竖起了一块全新的石碑。
不同于以往刻满名字或警告的碑文，这块碑是空白的。只在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你想成为谁，请亲手写下。”**
消息传开后，第一天便有上百人上前触摸石碑。有些人写下了名字，有些人画了符号，还有孩子用泥巴涂出笑脸。奇怪的是，每当有人真诚表达自我意愿时，碑面就会短暂浮现出一行文字??内容各不相同，但都像是来自未来的回信：
>“你会救下那个摔倒的女孩。”
>“你将在第三十七次失败后找到答案。”
>“别怕说出软弱，那是你最锋利的部分。”
没有人知道这些话从何而来，只有凯文明白??那是“共存理念”在现实中的具象化反馈。当足够多的自由意志在同一空间共振时，未来会出现微弱的投影，不是宿命，而是可能性的低语。
一周后，自由意志研究所迎来了第一位外部访客。
是个少年，十六七岁，浑身伤痕，眼神警惕。他站在门口，盯着那句铭牌看了很久，才低声问守门人：“这里……真的不会把我改造成武器吗？”
“不会。”门琪亲自接待他，“我们只帮你搞清楚一件事：你想保护什么？”
少年怔住，嘴唇微微颤抖。
当晚，他在宿舍墙上写下第一行日记：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今天，有人问我‘你想成为谁’。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我。”
与此同时，月球背面。
风化的碑林之中，最后一块石碑终于崩塌。尘埃落定之际，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方埋藏已久的金属舱体。舱门自动开启，里面没有尸体，也没有遗物，只有一台仍在运转的老式录音机，循环播放着一段模糊音频：
>“……实验编号：无限成长。目标：验证个体在持续承受情感冲击与道德抉择的情况下，能否突破成长上限……观测对象：凯文?莱恩……当前进度：超越预期……启动终章协议……”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某个地下实验室，一台从未联网的电脑突然亮起屏幕，自动打印出一页文件：
【新任务指令】
代号：晨星计划
目标：培育能够承载多重矛盾而不崩溃的意识体
方法：植入‘错误记忆’、制造‘非理性选择’、诱导‘无回报牺牲’
优先级：最高
执行者：未知
纸张落地时，角落印着一枚小小的徽记??一只眼睛，衔着一支笔。
凯文并不知道这些。
此刻的他正坐在训练场边，看着孩子们练习基础念力操控。一个小男孩怎么也无法让火焰悬浮，急得满脸通红。凯文走过去，蹲下来说：“你知道为什么火喜欢往上跑吗？”
“因为它想看看天空长什么样？”孩子试探着回答。
凯文笑了：“也许吧。但它真正想要的，是有人陪它一起飞。”
他轻轻握住孩子的手，引导一丝念力流入火焰。火苗猛地一跳，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流星般掠过众人头顶，最后化作点点火星洒落，如同节日的烟花。
全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