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陨落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西域。
无论是谁,当他们听到萧墨陨落之时,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第一时间就觉得这是个假消息。
因为他们怎么都想不到。
之前那么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
萧墨立于半空,刀锋斜指地面,血煞之气如潮水般从他体内涌出,顺着经脉灌入“染墨”之中。那柄看似朴素无华的长刀,此刻却泛着暗红光泽,仿佛饮尽了万古杀戮的魂灵。他的目光穿过纷飞的金屑与残破的法阵纹路,落在十位佛门住持身上。
他们皆已负伤。
嘴角溢血,气息紊乱,脚步踉跄。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站成圆阵,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的经文未曾停歇。金光自他们体内流转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网,再度凝聚向那尊由佛像化身而来的金色巨佛。
“你们……还不死心?”萧墨声音低沉,却不带怒意,反倒像是在询问一个早已明了的答案。
虚静大师抬头看他,眼中悲悯未减:“施主天赋盖世,手段通天,若肯放下屠刀,皈依我佛,西域千百万生灵皆可得安。”
萧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不是来皈依的??我是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
话音落下,他脚下虚空一踏,身形骤然消失。
下一瞬,已在归隐寺住持身后!
刀光未起,血煞先至。那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红气流如毒蛇吐信,直扑其后心。归隐寺住持反应极快,袈裟翻卷如盾,同时转身结印,一道金莲浮现,欲要化解这致命一击。
然而,“染墨”并非凡兵。
它所斩之物,不止是肉身,更是因果、命运、乃至信念。
“嗤??”
金莲崩裂,袈裟碎裂,住持胸前浮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他闷哼一声,倒飞而出,撞塌半座钟楼,尘烟四起。
“归隐师叔!”清粥寺住持怒吼,手中佛珠崩断,十八颗菩提子化作金光激射而来,每一颗都蕴含飞升境全力一击。
萧墨不避不让,左手猛然握拳,血煞凝聚为拳影,迎面轰出!
“轰!”
气浪炸开,菩提子尽数粉碎,化作金粉飘散。而他的右臂已然挥动,长刀划出一道逆弧,白红色刀气横贯长空,将清粥寺住持肩头斩中,整条手臂齐根而落!
鲜血洒落之际,其余八位住持齐声高唱《金刚伏魔咒》,法阵再启,天地变色。原本溃散的佛门气运竟被强行召回,汇聚于空中的金色巨佛眉心,一点金芒闪耀,似有神识觉醒。
“不好!”萧墨瞳孔微缩。
他知道,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那金芒暴涨,瞬间化作一只百丈巨眼,睁开于苍穹之上。眼瞳之中无喜无悲,唯有一片空寂,仿佛能看穿万物本质,直抵灵魂深处。
“诸法无我,万相皆空。”巨眼开口,声如雷震,响彻西域每一寸土地。
刹那间,萧墨只觉自身存在被剥离??记忆、情感、修为、甚至“自我”的概念都在消融。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夜晚,母亲死在雪地里,父亲抱着他逃亡,身后追兵如狼似虎……
“这是……心魔幻境?”萧墨咬牙,额头青筋暴起。
不对。
这不是幻境。
这是“真实”。
是佛祖以无上愿力,将他内心最深处的执念与恐惧具现化,让他亲眼见证自己一路走来的罪孽与痛苦。
画面流转:他曾一刀斩断三百僧侣性命,只为夺取一件残缺功法;他曾放火烧山,逼出藏匿其中的仇家满门;他曾亲手掐死一名哭泣的婴孩,因那孩子的眼睛,像极了背叛他的兄弟……
“你不是共主。”巨眼冷冷道,“你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