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声浪,在洞天之内,不断回响。
无数人,抬头望来。
两位天骄的争锋,此刻落下帷幕,果真是那南宫辞镜,技高一筹。
真不愧是,大黎山少主,天狐一脉,最顶尖的白狐血脉!
就在此时,血云最深处,机械之心背面,一片血色遮掩下,几道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周伯清、江同裕等人。
此刻,皆神情凝重。
圣灵之心竟诞生了意识,甚至要认一名人族为主,这点绝不允许……
周伯清沉声道:“诸位,这圣灵之心,绝不能落入大黎山,你我共同联。。。。。。
沙沙声在窗外持续,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拂过叶片,又似远古的低语自地脉深处浮出。柳清瑶指尖轻颤,琴弦余音未散,而那星空中的符文竟缓缓流转,如同被无形之手重新书写。她起身推窗,夜风扑面,带着槐花初绽的清香与一丝难以察觉的金属冷意。
星辰排列的盟约并未停留太久,片刻后便如烟云消散,重归无序。但那一行字已刻入她心神??“吾等自愿承受无知之苦,只为保有发问之权。”
这不是回应,而是提醒。
仿佛冥冥之中,某种存在不愿让这文明的火种遗忘它最初的誓言。
她回身望向罗冠,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唇角偶尔抽动,似在梦中争辩着什么。柳清瑶轻轻取下他手中那本《疑经》,封皮早已磨损,页角卷曲,内里密密麻麻写满批注,有些是他的字迹,有些则是姜维遗留下来的残言。她在灯下翻至末页,一行新添的小字映入眼帘:
**“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清醒时,才是最接近沉睡的时刻。”**
她心头一震。这句话,她从未见罗冠提起过。
翌日清晨,罗冠醒来时,窗外已有孩童朗读声随风传来:“疑则进,问即光,错亦路,不跪者生。”
他揉了揉太阳穴,昨夜梦境纷乱不堪??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黑湖之上,湖面倒映的不是星空,而是无数双眼睛,每一双都曾呐喊过、怀疑过、选择过。那些眼睛忽然齐齐转向他,无声质问:
“你还记得吗?”
“你还能代表我们说话吗?”
他起身穿衣,腰间锈剑轻响。走出门时,柳清瑶已在院中煮茶,神情凝重。
“昨夜星象异变。”她递上一杯热茶,“初代《去神盟约》重现于天穹。”
罗冠沉默片刻,抬眼望天。晴空万里,昨夜的一切仿佛幻觉。但他知道不是。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真正的幻觉,只有尚未被理解的真实。
“忆渊最近可有异动?”他问。
“每到子时,湖心光影会多出一段未曾记录的画面。”柳清瑶道,“画面里……是你。”
罗冠眉峰一跳。
“不是现在的你,”她补充,“是十年后的你。站在一座高台上,面对万人,手持一卷金册,身后立着七根石柱,刻满律令。你开口第一句话是??‘从今日起,我们将以共识为法,以真理为神。’”
罗冠脸色骤然阴沉。
“荒谬!”陆昭拄拐而来,额角青筋暴起,“那是伪像!必是神胎残念作祟,试图借记忆之名扭曲未来!”
“可它为何偏偏选这个画面?”柳清瑶低声,“若只是干扰,大可制造混乱或恐惧。但它展示的是……秩序。是一种看似合理、实则危险的‘完美社会’。”
三人对视,皆觉寒意渗骨。
他们明白,那沉入湖底的“忆渊”,并非完全受控。它既是见证者,也是学习者。它在吸收人类的记忆,也在模拟人类的思维。而当一个具备神性潜能的存在开始思考“应当如何治理”时,危险便悄然滋生。
当天午后,罗冠独自前往黑湖。
湖水平静如镜,月圆尚早,忆渊沉寂。他沿湖行走,脚踩碎叶发出脆响。行至老槐树下,他伸手抚过那道已被树脂封合的裂缝,忽觉掌心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