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海关大楼的钟声惊起了早飞的鸽子。
“希遛遛”的鸽哨声，夹杂着黄浦江上的外国轮船的汽笛声、画开了上海晨曦时的薄雾－－上海醒了。
有轨电车的“叮当”声，倒粪车的“帮帮”声，掺杂着买早点的吆喝声，一条一条弄堂，一间一间石库门都开始有人走动。
静安寺路上穿行的轿车、黄包车，各种生活的气息，散播在上海的清晨。
沈婉蓉早上没有做饭，因为大女儿赵美静抱着孩子去了婆家看望忽然生病的婆婆，所以不用做饭的沈婉蓉亲自出去给晚归的儿子赵云峰，和昨天刚过来的小女儿赵美娟买来了早点。
沈婉蓉一手拎着用一根筷子穿着的油条，另一只手端着盛着豆浆的钢精锅，锅盖翻转着，上面是一大堆南翔小笼包。
从后门回到赵家大宅，沈婉蓉用肩膀推开自己院子黑色的大门，边越过天井向客堂间走去，边高声招呼：“峰儿，小娟，下来吃早饭啦。”等她把早点在客堂间的八仙桌上放好，还不见一子一女有什么回音。
匆匆地在灶披间洗好手上油条的油腻，沈婉蓉转身慢慢地向楼上走去，边走边嘀咕着：“这两个小鬼，这么晚也不起来。都要等我做妈的拉被头。”
赵云峰与赵美静都住在后楼，沈婉蓉先拉开的是小女儿房间，只见还在读高中的女儿赵美娟只穿着一件小背心，蓬松着一头秀发，睡眼朦胧地坐在乱蓬蓬的被子中。
做妈的当然心疼女儿了，沈婉蓉一把把衣服披在女儿的肩上：“早上还冷，衣服也不穿。当心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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