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咳了两声，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扳手，深蓝色的工装裤绷出紧实的腰线。
黎舒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却瞥见对方埋进衣领处的皮肤上有道暗红的抓痕——这是那夜她情急之下抓破的……
一直试图努力忘记的记忆突然被掀开缺口，急促的喘息混着潮湿的温度涌了上来，她的耳垂突然开始发烫。
“黎小姐。”章亦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需要带您验车吗？”
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在说什么的黎舒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点完，她又突然反应过来。她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堆满轮胎的置物架。
橡胶沉闷的撞击声里，章亦直起身来，她抬了抬手，沾着油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手上的纹路，店里的灯光透过整齐摆放的货架斜切下来，将她眉骨投下的阴影分割得支离破碎。
“我带你去。”低哑的女声和那夜贴着耳膜的气声完美重合。
黎舒的衬衫领口突然变得刺痒，锁骨下方尚未消退的吻痕隐隐发烫。
她看着章亦洗手，然后拿出干净毛巾仔仔细细将手擦干净，浅麦色皮肤下妥帖包裹着的指骨舒展蜷曲，突然想起那双手是如何掐着她的腰陷进床垫的。
过了下班时间，车间里空无一人，深处不知道是什么机器在运转，轰鸣的声响震得黎舒太阳穴突突直跳。
章亦已经走到了那辆白色轿车前，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的布料随着步伐皱起又舒展。
一边走，她一边说：“除了车胎之外，变速箱换了新的轴承，检修的时候发现刹车片也有些老化，所以顺便换过了，这个小关应该和你沟通过吧？”
只有高跟鞋落地的哒哒声。
无人回应，有些疑惑的章亦转过身来看她：“沟通过吗？”
压根没有注意到前面带路的人突然停下了，心不在焉的黎舒差点一头撞进章亦怀里，她有些慌乱地向后退了几步，但章亦却长臂一展搂住她的腰，制止了她向后退的动作。
接触的瞬间，电流的战栗顺着脊椎炸开，车间里漫上来的汽油味突然浓得呛人，让黎舒的嗓子有些发紧。
“小心。”身前的那人说：“后边是维修沟，再退要掉下去了。”
黎舒条件反射般抬头，正撞进她暗潮翻涌的眼底。
过了几秒，章亦才松了手臂退开，她抿了抿唇，率先转身，“走吧，我带你去看车。”
黎舒跟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那边，先行一步的章亦已经在车头处停住，示意让她检查。
黎舒不想让她看出来自己其实不懂，围着车子转了几圈，又弯下身子在保险杠上推了推：“这里是修过了吗？”
站在车尾处的章亦走过来，正看到黎舒压低了身体，包臀裙覆盖的屁股微微翘起，看的她喉咙发干。
章亦稳了稳心神，走上前去看了看：“对，维修的时候发现这里有道划痕，所以顺手做了修复。”
又是换刹车片，又是划痕修复，原本只是想换两个轮胎却被额外赠送了服务的黎舒觉着没什么问题。
自认找不到问题，也没什么心思找问题的黎舒站起身来，但没预料到她会突然起身的章亦此时还站在她身后。
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清晰的触感让两人都惊了一下。
“啊！”
那人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后颈起了一阵颤栗，热扑扑的气息打在脖颈间，没有心理准备的黎舒惊叫一声，当即僵在了原地。
章亦的反应就更大了。
稳住了两个人的身形，章亦却没有松开桎梏着她腰身的手，她深呼吸几下，正想松开黎舒，却从深色玻璃中看到了她被倒映出来的模样——咬着嘴唇。
忍耐又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