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们走吧！”
“嗯……”
……
相国府。
书房内，典雅的书架上布满竹简无数卷，灯盏下则是一些刚刚展开的古籍。
旁侧的屏风上映出主客二人的身影，以及缕缕熏烟的痕迹。
这是一座白釉双耳贴兽首炉，大口短颈，鼓腹内收，口外附两个对称的环形耳，耳根部饰三个铆钉形圆饼，两耳间各贴五个怒目圆睁的头面麒麟兽像，配合飘飘荡荡的熏香烟，给屋内增添了宁静庄严的气氛。
案桌前，相国张开地跪坐相迎，为韩非倒上一杯清茗。
“张大人，深夜闻召，不知有何吩咐？”
韩非此话，乃是出自如今的司寇身份，身为执掌刑法的官员，也算是相国大人的下属，而非是以自己身为九王子的身份自居。
张开地则是没有直接回答，将茶杯推到韩非面前：
“公子请。”
他不露声色地敬茶，却也是提醒韩非，自己把今夜的韩非当做九王子对待，并非以相国大人的权能自视。
“公子所查的左司马遇害一案，可有收获？”
张开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茶壶，慢慢说道。
“案情虽然依旧扑朔迷离，却也逐渐明朗。”
张开地闻言，捋起自己的胡须，有些不满地说道：“公子做官没多久时日，怎么也开始打这不着边际的官腔了。”韩非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子房如今成了我的得力助手，案情进展，想必大人应该了如指掌。
看来，今晚这场谈话，是要讲一些他不知道的话题。”
“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韩非端起茶杯，淡淡品了一口，说道：“原以为是寻常凶案，听大人这么一说，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并不简单。”张开地心中则是一笑，这位九公子，真会装糊涂，怕是早就察觉到了此案背后的暗藏玄机。
“左司马刘意，乃朝廷重臣。
所涉凶案，必定不简单。”
“刘意是姬无夜一手扶持上来的，我还以为身为政敌，大人乐见此事。”韩非盯着张开地的神色，缓缓说道。
“左司马是军政大员，隶属军部。
此案姬无夜可以亲自勘察，亦可提交掌管政事文书的御史监，而交给公子，似乎是对他最不利的选择。”韩非抖了抖肩，自嘲道：“看来因为这是一个烫手的活，他要找一个喜欢出风头的傻小子来接，显然就是我了。”
“哦？哪里烫手了呢？”
“虽然左司马府上的胡夫人和宫内的胡美人是亲姐妹，但鬼兵劫饷案涉及龙泉君和安平君两位王叔，姬无夜也不曾忌惮，看来最烫手的，可是刘意牵扯到的四个字。”张开地闻言眼神一变，敏锐的盯着韩非：“哪四个字？”
“百越之地。”韩非对视着张开地的目光，慢慢说道。
张开地皱起眉头，说道：“这四个字，是一个禁区。”
“谁的禁区？”韩非追问。
“很多位高权重的人。”张开地言语隐晦。
“其中有一位，是整个韩国最至上权位的人。”韩非听此，略有迟疑得问道：“大人指的是，我的父王？”张开地则是转身站起，说道：“公子，既然是禁区，老夫也只能言尽于此了。”韩非见此已经明白了什么，拿起桌上茶杯端详，一边说道：“大人是希望我远离这个禁区。”
“我是建议公子尽快结案。”
张开地语气变得深沉，似乎在告诫韩非。
韩非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缓缓起身，对着张开地深深作揖。
“谢过相国大人今夜提点。”
他转身离开，没有理会背后张开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