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煞剑通体染成赤红,不再是黑,而是浸透了主人的生命之力。剑身嗡鸣,竟浮现出九道古老铭文,每一道都代表着一种失传已久的剑之真意:斩天、断地、绝情、灭道、逆命、破劫、焚神、葬仙、诛己!
九意合一,剑意升华!
当那焚世之矛即将贯穿他身躯的刹那,牧渊挥出了此生最为纯粹的一剑。
无声无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余波。
只有一道细若游丝的红线,轻轻掠过虚空,划过了那尊千米巨影的眉心。
时间,仿佛凝固。
下一瞬,巨影自眉心裂开,从上至下,直至脚底,轰然崩解。焚世之矛寸寸断裂,炎煌圣印黯淡无光,最终碎成粉末随风飘散。高塔之上的炎焚天瞪大双眼,七窍流血,整个人如枯叶般坠落,生机全无。
城中死寂。
没有人敢动,没有人敢言。他们望着那个站在废墟上的人影,他已经不成人形,全身浴血,四肢多处断裂,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汩汩冒血。可他就那样站着,一手拄剑,一手垂落,像一座即将倾塌的山峰,却依旧无人敢于靠近。
许久,一名老仆颤巍巍走出,跪伏于地,叩首三次,声音沙哑:“炎煌氏……降。”
牧渊没有回应。他只是缓缓走向城中心的祭坛??那里供奉着一件完整的帝器:**炎煌帝鼎**,位列九大帝器之一,象征“炼化万物”之权柄。
他伸手,取下帝鼎。
鼎身古朴,刻有八十一道火焰纹路,内藏一缕远古火种,据说源自开天之时的第一缕阳炎。如今,这股力量再无人能驾驭,唯有牧渊以魂渊吞噬,将其封入帝戒之中,与其他帝器之力缓缓融合。
他又盘膝坐下,开始疗伤。
这一次,他不再急于离开。他知道,炎煌城的覆灭必将震动天下。五大圣族只剩其四,但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面对更可怕的敌人,更诡谲的阴谋,甚至可能是……那些早已传说陨落的大帝残念。
三日后,牧渊伤势初愈。
他站在城头,俯瞰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远处,有百姓偷偷前来祭拜阵亡将士;近处,孩童抱着残破的旗帜哭泣。他忽然问身旁一名投降的老臣:“你们为何而战?”
老臣一怔,答:“为族,为土,为先祖遗志。”
“那若有一天,你们的先祖成了压迫者的帮凶呢?”牧渊冷笑,“若他们追求的‘秩序’,不过是用别人的血来浇灌自己的权柄呢?”
老臣无言。
牧渊仰望苍穹,轻声道:“我不是来毁灭圣族的。我是来终结这个时代的。”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消失于天际。
十日后,南境。
碧波万顷之上,浮空岛屿林立,云雾缭绕间可见琼楼玉宇,仙鹤翱翔。此处乃南方圣族“沧溟氏”所在??**沧溟海境**,以水系神通冠绝天下,历代出过三位大帝级强者。
此刻,海境中央最大的岛屿上,钟声长鸣,十二艘巨型楼船腾空而起,船上悬挂十二面玄水镜,组成“十二元辰映月阵”,封锁四方虚空。岛内深处,一座深潭泛起幽蓝涟漪,潭底沉睡着第五件帝器??**沧溟帝珠**,掌“御水控潮”之权。
“他来了。”
潭边,一名白衣女子负手而立,容颜绝世,眸若寒星。她是沧溟氏当代圣女,沧溟雪,年仅二十八岁便踏入真武境中期,被誉为五大圣族年轻一代第一人。
她身后,百名长老齐聚,人人手持法器,严阵以待。
“传令下去,开启‘九曲黄泉锁魂大阵’,引动海底冥河之水,困其神魂。同时催动帝珠,施放‘千重幻潮’,乱其心智。”
“圣女,万一……他也如斩炎煌般强势破阵?”有人迟疑。
沧溟雪眸光微冷:“我知道他的弱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