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已然不是尸山血海的战场,而是置身于一片虚无空间。
脚下是纵横交错的巨大格线。
无数黑色棋子的虚影在格线之间明灭闪烁。
至于牧渊周身,只有五颗白棋,快要被包围。
这赫然是一盘死棋!
“此乃‘屠仙弈’!按理来讲,你们这些卑贱之人是接触不到此等神物,能死于此局。乃你三生造化。”
圣女立于一颗黑子之上,眼神睥睨,仿佛已执掌生杀大权。
“屠仙弈中,共有九十九道杀劫,而你周身白子,为你之屏障,当白子尽墨之时。。。。。。
春雨淅沥,落在昆仑山巅的弑神剑上,化作细碎光点,沿着红绸缓缓流淌。那剑身早已不再冰冷肃杀,反倒像是被岁月温养出灵性的古木,透着一种沉静的生命力。每年春祭日,来自四海的年轻人依旧络绎不绝地登顶朝圣,但他们所求的不再是力量、不是飞升,而是倾听??听那一段段系在剑上的愿望,听风穿过碑林时低语的往事。
而在归墟镇深处,一座新落成的“明心阁”静静矗立于溪水之畔。青瓦白墙,檐角悬铃,门楣上刻着沧溟雪亲笔题写的五个字:“照见本心处”。阁内无书架,却有千面铜镜,每一面都映照出过往修行者留下的影像与声音。有人跪地忏悔曾为争资源而暗害同门;有人含泪讲述自己因天赋平庸而心生嫉妒,险些堕入魔道;也有人微笑着说起某次雨夜送药至贫户家中,虽未动一剑,却觉心中清明如洗。
这日清晨,少年讲师徐临风步入阁中,手中捧着一方素绢。他是当年接触噬心剑后仍能保持神志清明之人,如今已是归墟镇最年轻的“守心使”,职责便是引导新人直面内心阴翳。他将素绢铺展于中央案台,轻声道:“今日讲一段旧事。”
话音刚落,铜镜群微微震颤,光影流转间,浮现出十年前的地宫场景??青铜巨像睁眼、黑光扑面、沧溟雪横刃相阻……画面清晰得仿佛昨日。
“你们都知我曾触碰噬心剑。”徐临风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那一刻,我看到的不只是血腥战场和逆命者的悲鸣,还有一幅从未对人言说的画面:我父亲,在我七岁那年失踪前的最后一刻,正站在这口枯井旁,手中握着半块帝铠碎片。”
众人哗然。
林婆已逝,但那口枯井仍在屋后静静敞开,藤蔓垂落如帘。多年来无人敢近,唯恐惊扰其中封印之物。可徐临风却说,他曾在梦中多次重返此地,听见井底传来低语,唤他名字,声似父音。
“我一直以为他是死于天道院余党之手。”徐临风声音微颤,“可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被害者,而是自愿走入井中,以魂魄为引,镇压某种即将苏醒的东西。”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正是当年林婆投入井中的那一枚,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他床头。
“昨夜,它自己回来了。”
话音落下,阁外忽起狂风,吹得铜铃乱响。一道幽蓝波纹自地面浮现,顺着地板蔓延至井口方向。紧接着,枯井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如同心跳复苏。
与此同时,远在北境极寒之地,玄冥霜正率队巡查冰原边界。她已卸去圣女尊位,转任“剑律司”北方巡察使,专司追查隐匿残存的天道院信众。然而这一路行来,她发现的并非叛乱痕迹,而是一连串诡异现象:冻土之下传出金属摩擦之声;千年不化的玄冰内部,竟出现类似经脉般的赤色纹路;更有牧民报告,夜间常闻女子吟唱,歌词竟是早已失传的《初代剑仙祭歌》。
“这不是自然之变。”她站在一处裂谷边缘,指尖凝出一线寒气探入地底,片刻后收回,神色骤变,“地下有活物……而且它在模仿‘剑心共鸣’。”
就在此时,随行弟子急报:西漠行路书院突遭不明势力袭击,三十七名研习“碎光步法”的平民学者尽皆昏迷,识海中残留同一句低语??
**“你们以为废除了血脉垄断,就能让凡人登天?可真正的门槛,从来不在骨相,而在命格。”**
玄冥霜眸光一冷:“这是‘命锁派’的言论……那个三百年前就被剿灭的邪教分支!”
但她心里清楚,命锁派之所以覆灭,并非因其理念荒谬,而是他们试图用禁术强行改写众生命轨,导致天地反噬。如今这些话语重现人间,意味着有人正在重新挖掘那些被禁止的知识。
更令她不安的是,这些受害者的昏迷状态,与当年天道院清洗异己时使用的“噬心术”极为相似。
消息尚未传回昆仑,东南沿海又起异象。葬剑谷书院院长夜观星象,发现原本稳定的“九曜归元阵”出现偏移,尤其代表“人心”的第五星,竟开始逆旋。他连夜推演卦象,最终写下八字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