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唐舞麟已经踏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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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数个时辰前。
传灵塔废墟之中，黑暗蜂鸟与黑暗血魔已被彻底同化。他们不再是人类，而是“容器”，承载着太虚水母传播意识的使命。
“下一步，是扩大教化范围。”千古东风站在高处，俯瞰整片废墟，“先从周边城市开始，然后是整个大陆。只要足够多的灵魂被净化，太虚水母就能真正苏醒，成为新的位面主宰。”
“可是……”黑暗蜂鸟忽然开口，“如果我们都被改写了认知，那我们还是我们吗？”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就连三大凶兽魂灵都微微侧首，似有所动。
千古东风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依旧含笑：“你以为‘自我’是什么？不过是记忆与情感的集合罢了。当旧的世界充满痛苦与背叛，为何不重塑一个全新的‘我’？”
“可那是虚假的。”黑暗蜂鸟声音颤抖，“就算活得再完美，也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千古东风冷笑，“那个会在战场上抛弃同伴、只为保全自己的你？那个为了晋升封号斗罗，亲手杀死亲弟弟的你？你说的‘真我’，不过是一具满身污秽的皮囊罢了。”
黑暗蜂鸟浑身一颤，脸色惨白。
他想反驳，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那是真的。
他曾为了资源，亲手将天赋更高的弟弟推入魂兽群中；他曾为了活命，出卖战友情报给圣灵教；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看见弟弟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所以……”千古东风缓步走近，伸手抚上他的肩膀，“放下吧。让太虚水母清洗你的灵魂，你会获得新生，不会再有愧疚，不会再有恐惧。”
黑暗蜂鸟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泪水滑落。
然后，他笑了。
笑得释然，笑得解脱。
“好……我愿意接受教化。”
话音未落，太虚水母的触须缓缓缠绕上他的身体，蓝色光雾渗入肌肤，他的面容逐渐平静，眼神变得空灵。
片刻后，他又抬起头，脸上挂着与其他“使徒”一模一样的微笑。
“感谢您，引领我走向光明。”
千古东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躲在远处阴影中的徐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精神操控的本质，是利用人心中的弱点进行侵蚀。”他在心中分析，“太虚水母并非强行洗脑，而是放大个体内心的悔恨、恐惧、欲望，再以‘救赎’之名给予替代方案。这种手段，比暴力征服更加可怕。”
【你说得对。】位面之灵回应，【但它也有局限??越是内心坚定、信念纯粹之人，越难被腐蚀。这也是为什么，唐舞麟必须死。】
“因为他心中有爱，有执念，有不可动摇的信仰？”
【正是如此。他是唯一能真正唤醒银龙王的人，也是唯一可能打破轮回之人。】
徐翠深吸一口气。
“那么……就让我来做那个打破平衡的人。”
他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其中封存着一缕漆黑如墨的气息??那是来自深渊位面的本源之力。
“深渊圣君虽蠢，但力量不容小觑。若能引他提前入侵，便可打乱太虚水母的节奏，逼迫千古东风分兵应对。而在这混乱之中……”他眯起眼睛，“我便有机会接近太虚水母的核心，将其封印。”
他双手结印，将水晶球高举头顶，低声吟诵古老咒文。
刹那间，天地变色。
北方天际裂开一道漆黑缝隙，腥风扑面，无数狰狞魔影从中涌出，嘶吼声响彻云霄。
“深渊……降临了！”有守卫惊恐大喊。
传灵塔废墟中，千古东风猛然抬头，面色剧变。
“怎么可能？深渊通道还未完全打通，它们怎么会提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