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徽动作一顿。
他轻声:“爸在气头上,你也不要冲动,我们等等再说。”
袁琴容“嗯”了声。
云启徽觉得她状态很不对,想拉她手安慰也被她躲开,于是沉默发动车子回家。
是开到中途时,袁琴容忽然痛哭着弯下背去,眼泪兜不住地从指缝淌出来。
云启徽拍着她后背,还没开口,却被袁琴容下一句话彻底怔住——
“启徽,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
袁琴容年近半百,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自己并不爱这个费尽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生活二十年的男人,实在可笑至极。
云启徽手停在她背上,依旧没脾气一样:“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阿容。”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依旧风韵的脸上,照得瞳孔愈发明亮。
“我以为的爱你,其实只是我二十多岁第一次从你身上感受到的关怀与温暖,可那并不是什么太难得到的东西,我却视若珍宝,非你不可,其实那个年纪不论我遇到谁,我都会很轻易地爱上他。”
袁琴容知道他们五六十的年纪再谈什么爱或不爱的可笑至极。
可她就像被蒙在自己虚构的浓烈爱意中几十年,到这一刻才真正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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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结束,云檀回广东的那天,关于袁氏集团财务亏空的消息正式爆出。
与此同时,陆妄山将从前早几年投资的份额全数抛空,减持的消息一出,股市再次大幅度震荡,大厦将倾的消息铺天盖地袭来。
袁放不是没有想尽办法求情,可陆妄山一概不理。
而云檀继续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研。
她那天加了钟叙之的微信,有时碰上实在不懂的问题就会问他。
钟叙之平时工作也很忙,不常秒回,但到晚上休息前会给她统一回复。
云檀有时会过意不去,但钟叙之总是很耐心也很温和,告诉她可以把不会的都发给他,他空了就会一一解答。
云檀觉得陆妄山身边每个朋友都好好,就是不知怎么向雾那么讨厌钟叙之。
这天晚上。
云檀在看书时收到钟叙之的回复:「现在方便吗?」
云檀:「方便的。」
钟叙之:「那我打语音吧,那几个问题有点复杂。」
云檀:「好的好的。」
她等着电话打来,迅速接起。
钟叙之性格内敛,她还是有点拘谨,礼貌地说:“钟老师晚上好。”真像跟老师打招呼的好学生。
钟叙之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
而后便认真跟云檀讲题。
中途陆妄山电话也拨过来,云檀掐断了,给他发信息:「钟老师给我讲题呢。」
陆妄山回她:「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