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钟方向，小珺顺着街道看过去，看到了熟悉的奔驰车，还有靠在车门上戴着墨镜对她招手的薄晋琛。
秋天的校园出现一个穿风衣的高帅男人，那种视觉冲击无异于掉进韩剧镜头，所有人经过他时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
只有小珺是真的慢，她朝他走过去的时候两只脚如同灌了铅，也没再傻兮兮和买家对位置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显而易见这个肯买丑鞋子的买家就是他。
“我可以解释。”她走过去，先拉住他的袖子紧急避险，“能上车再说吗？”
“可以。”他很大度地偏过身，替她拉开了副驾车门，“我愿意听听你的解释，你最好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小珺抱着鞋盒钻进车里，咬着下嘴唇紧张地等他发动车子离开学校，因为是在学校附近，车开得很慢，周围的人几乎都在往这看，她低下头，全然忘了车窗贴着防窥膜。
车子汇入大路上的车流，薄晋琛手指敲敲方向盘，“还不解释吗？要再给你两个红绿灯的时间编个借口？”
小珺抱着盒子，难得硬气，“没有借口…东西送我了就是我的了，卖掉还是穿坏不都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吗？你以后又不会把东西要回去。”
说实话，本来薄晋琛看她那个怯懦的神情，气都消了一半，结果她唯唯诺诺蹦出一句无异于“你管不着”的话来，害得他消下去的火又猛地蹿起来。
他问：“我送你的礼物，你用都不用就卖二手，你男友送的你也卖吗？你脖子上的项链是他送的吧，怎么不卖？还是他送的你卖不了多少钱？”
小珺蓦地安静下来，两只手在大腿上攥起拳头。
她不知道他的逻辑在哪里，性交易的金主和男友有可比性吗？男友送的礼物是男友的心意，金主对她有什么心意？金主和她只有交易。
可是她还没那么有种，这些话在欠款还清前想想就行了，还是不要说出来。
薄晋琛看了看沉默的小珺，皱眉问：“你和你男友到底算什么？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想找个老实人结婚？”
其实薄晋琛一直认为小珺对这个叫蒋南的人没什么感情，就是为了在老家结婚才会交往。
小珺在他眼里，就是个刚到大城市时走过弯路，半途又良心发现，想改邪归正的小姑娘。
可是他不希望她改邪归正，她还可以与他为伍。他以为只要开出更优渥的条件，她就会被打动，重新变成那个想留在大城市的“坏女孩”。
但小珺并不是“坏女孩”，她垂着头，手指甲陷进手掌心去，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狠的话，“你到底为什么总是提他？我都答应你十一不回老家了，你为什么还要要求我？你如果不满意我出二手，不送我东西就好了，不满意我，不包我就好了。我可以把欠你的用现金还给你的，我一开始就说我可以还钱的……”
其实她想说这些话很久了，再小的火山也会喷发，薄晋琛让她和蒋南分手的时候她就觉得匪夷所思，之前忍了，这次既然又提，那她也不是不能和他讲讲道理。
他果然扬眉看过来，“你说什么？”
小火山的火苗跳了一下，化成黑灰，“我说完了…不说第二遍…”
他笑了声。
薄晋琛听出来了，她言外之意就是叫他别管得太宽，有点边界感。
他是真气得不轻，扶着方向盘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把那些太重的话都咽回去，只是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和我自由恋爱，我不是你的小男朋友，你哪来这么多条件和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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