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向祭坛边缘，对着所有人高喊：“如果非要有一个神，那就让我来当！”
全场震惊。
他继续道：“我将以绝对力量统治你们，消除一切纷争，赐予永恒安宁！反对者，即刻诛杀！顺从者，永享太平！如何？谁愿追随？”
寂静。
几秒钟后，一个小女孩举起手，怯生生地说：“那你还会给我们讲故事吗？像书院老师那样？”
罗冠一怔。
“如果你是神……能不能保证，每次下雨前都提醒大家收衣服？我奶奶腿不好……”
又一人站起：“你说消灭纷争，那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你也帮我让她喜欢我吗？”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
“你管得太多了吧？”
“你不就是另一个暴君？”
“我不需要你替我幸福，我只想自己试试看！”
罗冠笑了，泪水滑落。
他转身面向铜镜，一字一句道：“看到了吗？他们宁愿承受苦难，也不愿交出选择的权利。这才是真正的文明高度。”
他举起锈剑，不是刺向敌人，而是狠狠划过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却未落地，而是悬浮空中，凝成七个大字：
**我也不需要神**
八命核在此刻彻底燃烧，化作纯粹意志能量，随着这七个字一同轰入铜镜。
“咔嚓??”
镜面崩裂，竖瞳湮灭。九道流光哀鸣溃散，星象回归正常轨迹。血肉祭坛崩塌，陆昭坠落瞬间被柳清瑶飞身接住。
沙漠恢复平静，唯有风吹黄沙，掩埋一切痕迹。
三个月后，无神城迎来新一届“直言碑林”揭幕仪式。三百块新碑矗立广场，镌刻着西漠之战中每个人的独白。孩子们围着碑林奔跑嬉戏，有人指着其中一块念道：
“我以为我很渺小，直到我说出第一句‘不’。”
罗冠和柳清瑶坐在望塔下喝茶。陆昭拄着拐杖走来，笑骂：“你小子差点把自己搞没了，知道吗？”
“值得。”罗冠望着远处学堂里朗朗读书声，“我们打赢了一场没人看得见的战争。”
夜幕降临，极光再次浮现，这次它缓缓拼出一句话，照亮整片大陆：
>“你们已被记录。”
>“宇宙中有了一束属于你们自己的光。”
风穿过剑碑缝隙，发出悠长哨音，宛如回应。
春天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