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漩涡之后便是雷劫。
看着一条条雷龙自劫云中坠落,杨正山神色平静无波。
金丹雷劫乃是天地大道的馈赠,也是天地大道的运转规则,至于天地大道为何会有这样的运转规则,其实也很简单,灵气汇聚,化。。。
北风卷过冰原,如刀割面。阿澈拄着一根枯藤杖,踏雪而行。他脚步缓慢,却坚定,每一步都深深陷入积雪,仿佛要将自己与这片冻土融为一体。白发在寒风中飘扬,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战旗。晶石悬于胸前,微光闪烁,如同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
他知道那钟声来自何处??那是“**孤鸣钟**”,传说中由一位被全族背叛的祭司以自身魂魄为引,铸入极北寒脉深处。它不响则已,一响便是人心最深处的孤独被彻底撕开。不是忏悔,不是罪孽,而是被遗忘、被误解、被抛弃的痛楚,在寂静中发酵成毒。
他曾以为自己听过世间所有声音:哭喊、低语、诅咒、祈求……可唯有孤独的声音最难承受。因为它无声无息,却能在人心里凿出深渊。
小女孩的梦,是钟的试探。它不再直接吞噬灵魂,而是先钻入梦境,用言语腐蚀希望。她说“我要被听见”,正是抵抗的开始。可若无人回应,那句话终将变成自言自语,最后沦为疯癫的开端。
阿澈抬头望天,乌云密布,星月皆隐。但他知道方向。地图早已刻进骨血,每一次钟声响起,都在他心头留下一道震颤的轨迹。他曾在《听心录》第三章读到:
>“有一村,百年无名,世代耕种荒山。
>一日,外人路过,问:‘此地何名?’
>村民答:‘我们不知,也无人问过。’
>夜晚,全村人聚于祠堂,第一次讨论自己的名字。
>老人说:‘叫守心吧,我们一直守着没人听的心事。’
>可第二天,那人再未归来,村名依旧空白。
>数十年后,一个孩子写下日记:‘我想有个名字,哪怕只被一个人念出来。’
>那一夜,山中古钟首响。”
名字,是被世界承认的第一声回音。而孤鸣钟所要抹去的,正是这种存在感。
七日后,阿澈抵达山村。
村子藏在两座冰峰之间,屋舍低矮,屋顶压着厚重雪块,烟囱冒着稀薄青烟。孩子们脸上带着冻疮,眼神怯懦,见了陌生人便迅速躲进屋里。村口立着一块木牌,字迹模糊,依稀可辨“忘语”二字。
他走进唯一一家尚能落脚的客栈,炉火微弱,老板娘低头缝补衣物,头也不抬。
“住店。”阿澈放下行囊。
女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手一抖,针扎进了指尖。她没喊疼,只是怔怔望着他胸口的晶石。
“你……是那个走遍天下听人说话的人?”
“有人这么说过。”阿澈轻笑。
“三年前,有个商队来过,带来消息,说南方有个老人,能让死去的人安心离开。”她低声,“我娘死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念一件事,可我没听清……我一直想,要是你在就好了。”
阿澈沉默片刻:“你现在说给我听,也算数。”
她摇头:“我不敢说。怕说了,就再也记不起她的脸了。”
阿澈没有逼问。他知道,有些话埋得太久,连开口都会让记忆崩塌。
当晚,他借宿在村长家。村长是个驼背老人,满脸皱纹如刀刻,说话时总习惯性地压低声音,仿佛怕惊动什么。
“你是为钟来的?”他突然问。
“你知道?”
“每一代村长都知道。”老人咳嗽两声,“百年前,祖先得罪了一位流浪祭司,他临死前说:‘你们从不倾听彼此,那就永远活在无声的恐惧里。’于是钟便生于地下,每逢月缺之夜响起一次。起初只是让人做噩梦,后来……开始夺走孩子的声音。”
“夺走声音?”
“不是哑了。”老人颤抖着,“是他们说的话,别人再也听不见。你说一句话,周围人就像聋了一样,毫无反应。久而久之,孩子就不敢再说了。再后来,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最后,整个人就像影子一样,慢慢淡出这个世界。”
阿澈心头一紧:“有多少孩子这样消失了?”
“七个。”老人闭眼,“最近一个,就是小霜。她才八岁,上个月开始,说的话没人回应。昨天她抱着枕头问我:‘爷爷,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阿澈起身:“带我去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