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
萧麟带着些许残雪下了山。
再见唐千雪时，她已经是面带微笑，一脸轻松的模样：“那邪物被净化了？”
“师姐。”萧麟唤了一声，平静道，“你不必自责。”
“我没有自责啊。”
唐千雪极快速地眨了眨明眸，眼里流露出几分狐疑：“小麒麟，你在胡说什么，我很好啊。”
见此，萧麟叹息一声：“师弟回来，就意味着堕剑仙已经被净化，也意味着师尊已逝……师姐你平静也好，难过也罢，那都是正常的反应，唯独不应该……”
“在笑。”
闻言，唐千雪的脸颊顿时变得有些僵硬，笑容显得分外勉强：“本小姐就是这种开朗的性格，怎么了嘛……”
瞥见她的反应，萧麟愈发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他缓缓道：“师弟只能想到，师姐已经因为自己力所难及，难过了好一阵。这才在情急之下为了掩饰，露出了与之截然相反的情绪。”
他话语一顿，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师姐，你真是……”
“一点儿也不会撒谎。”
话音落下，唐千雪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犹如面具一般瞬间支离破碎。
她呆呆看着萧麟，泪水顷刻模糊了视线。
“小麒麟，师尊他死了……”
“嗯。”
“师尊他真的死了……”
“嗯。”
萧麟声声回应。
一切已成定局。
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都挽回不了什么。
所以，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方法。
伴随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
萧麟的怀里忽然多了一具柔软的身躯。
在紧紧拥抱上了萧麟以后，唐千雪连仅剩的最后一丝克制都放下了，埋首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沈无涯的逝去的这些痛苦，尽数发泄出来。
对此，萧麟似是有些无奈。
但无奈之下的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仿佛幽幽深潭，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