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尔却摇头：“还没完。真正的较量不在这里。”
话音未落，一名便衣警察匆匆走来，递上一封电报。莱昂纳尔拆开，瞳孔骤缩。
“居伊被捕了。《时代报》编辑部被查封，理由是‘传播颠覆性言论’。警方带走全部印刷设备和稿件档案。”
阿尔贝震惊：“他们动手了！这是报复！”
“当然。”莱昂纳尔攥紧电报，“他们知道法庭上输了一局，就要在别处找回场子。但他们忘了??文字杀不死，越烧越旺。”
他转身走向公用电话亭，拨通一个秘密号码。
“是我，”他说，“启动‘火种计划’。”
当晚，巴黎多处地下印刷点同时开工。由学生、工人、退休教师组成的秘密网络，连夜排版、油印、装订。一夜之间，三万册《小丑与国王》第一章免费散发至街头巷尾、咖啡馆、军营门口、教堂长椅。扉页上的献词被人抄写张贴在市政厅外墙：
>“献给所有在荣耀背后哭泣的人。
>你们的名字或许无人知晓，
>但你们的真相，
>我来书写。”
与此同时，瑞士边境，一列火车悄然启程。车厢密封，编号07-T，目的地日内瓦。车内保险箱中，存放着全部原始证据副本，以及一份完整的“法国权力黑幕名录”??从军火交易到政治谋杀，从贪污腐败到境外勾结，层层嵌套，触目惊心。
莱昂纳尔站在月台上，目送列车远去。风吹起他的衣角，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旗帜。
阿尔贝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说，“等风暴来临。”
三天后，《费加罗报》头版刊登长文：《谁在操控青年卫队？》，配图正是夏尔交接皮包的照片。紧接着，《世界报》披露国防图泄露案，引发议会紧急质询。德国大使馆否认与拉罗什富科家族有任何秘密协议，反而要求法国彻查“可能存在的叛国行为”。
舆论彻底反转。
第四天，拉罗什富科参议员宣布辞职。第五天，青年卫队被勒令解散整顿。第六天，夏尔被暂停军籍，接受反贪调查。
而莱昂纳尔，在一间废弃剧院里迎来了新的聚会。台下坐着二十多位作家、记者、律师、医生、教师??他们自发组成“共和之声联盟”，誓言守护言论自由。
他站在台上，灯光昏黄，照着他疲惫却明亮的眼睛。
“他们以为烧掉一本书就能熄灭思想，”他说，“可思想不是纸，它是火种。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它就不会灭。今天，我们不是为了胜利庆祝，而是为了责任集结。因为沉默的代价，我们已经付得太多。”
掌声雷动。
剧终时，一个小女孩走上前，递给他一枚铜制小丑面具??正是那天马戏团留下的那一枚。
她仰头问：“先生，小丑真的能打败国王吗？”
莱昂纳尔蹲下身，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不能。”他说，“但小丑能让所有人看清，国王其实没穿衣服。”